第37章 新岁
“你啊,小孩子心性。”雍帝说,“今儿年夜,我也不想回去了,小六,你肯不肯陪我出去逛一圈?”
徐篱山闻言眼睛一亮,拍拍胸脯说:“陛下想去哪儿都行!”
“好。”雍帝起身看向京纾,“逾川也一起去吧,大过年的,别闷在屋里。”
京纾自然答应,叫人拿了斗篷来。
“那诸位出去玩,在下就要去玩自己的了。”莫莺说。
徐篱山随口问:“先生去哪儿玩?”
“逛窑/子听曲儿。”莫莺眨眼,“去不去啊?”
徐篱山笑道:“先生问陛下去不去。”
京纾轻声训斥:“放肆。”
“诶。”雍帝示意京纾莫要责难,不在意地笑一笑,摆手道,“我不去。”
莫莺哈声一笑,“那在下就先行告退了。”说罢向雍帝拱手行礼,转身溜了。
雍帝披上斗篷,跟着京纾先行往院外去,徐篱山被京澄逮住胳膊,两人吊在尾巴上。终于有机会了,京澄抓着徐篱山,咬牙切齿地问:“什么情况?”
徐篱山逃不掉,耸耸肩膀,“问你皇叔去啊。”
“柿子挑软的捏,我今儿就捏你。”京澄低声说,“到底怎么回事?你不说我睡不着!”
“睡不着就出去跑两圈。”徐篱山说。
“你!”京澄把拳头握得咔咔响,逼迫不成就改利诱,“想喝酒是不是?待会儿我给你打掩护,让你去喝一口。”
徐篱山说:“成交!”
“小样。”京澄哼哼一笑,“我还治不了你了?说吧。”
徐篱山四舍五入地说:“你皇叔想给你找皇婶了。”
“那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五殿下显然一时无法接受自己的皇叔毫无预兆地铁树开花,这朵花他娘的还是一朵公的,自己的狐朋狗友他祖宗的可能摇身一变成为皇婶这三个极其可怕的事实,当场石化。
“唉,年轻人,你的格局还是太小了。”徐篱山怜惜地拍拍京澄的肩膀,迈步走了。
过了一会儿,亭月去而复返,把五殿下这座石像挪走了。
第37章 新岁
“徐篱山,你他娘地给我站住!”
肃王府门前乍然响起一声厉喝,放炮似的,雍帝与京纾同时回头,见两个小的一个撵一个、在后头绕圈,像两只撒疯的狗崽子。
雍帝笑道:“到底还年轻,精力真好。”
他说着就感觉一阵冷风从面前溜过,京澄撵着徐篱山跑到前头去了,边跑边骂,徐篱山一双手脚被撵得仿佛要擦出火星子。
雍帝抚掌感慨,“这得被狗追了多少次啊。”
京纾想起鹊的回报,说这十几年,徐篱山、曲港、褚和这三兄弟不知道被曲刺史拿着打狗棒撵了多少次,徐篱山这逃命的速度多少都是练出来的。他突然感觉一道视线落在脸上,蓦地回神,偏头对上雍帝的视线。
“怎么了?”
“……没怎么。”雍帝笑一笑,心情愈好,拉着他说,“走吧,两个小子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今夜的兰京格外热闹,徐篱山和京澄一个跑、一个撵,最后都累得够呛,于是不约而同地暂时休战,在秋水街找了家茶肆坐下休息。
徐篱山趁机去对门买酒,他不敢喝多,怕染上味道被京纾发现,端着一杯酒喝得格外悲伤。
“我会告状。”京澄呵呵,“等死吧你。”
徐篱山威胁,“以后你皇叔再罚你抄书,我就爱莫能助了哟。”
“好吧,暂时不告状。”京澄瞬间变脸,转着脑袋四处环顾,“他们还没跟上来。”
“你要不要趁机跑啊?”徐篱山说,“回去陪清澧?”
京澄闻言脸色一冷,过了几息才嗤道:“我出来他指不定多高兴。”
徐篱山笑道:“你平时太凶了,人家怕你嘛。”
“我对他还凶?要不是我,他现在就在楼里做婊/子,我把他带出来,要什么给什么,他还要怎么样?”京澄从鼻间呵出一声冷笑,“怕是我对他太好了,他才敢在我面前拿乔。”
“哎呀,别生气。你要是也拿他当婊/子,那自然算得上仁至义尽,恩宠万千了,可我瞧着,你是想拿他当心肝啊。”徐篱山撞一撞京澄的胳膊,被对方烦得挠了一下,他失笑,又说,“五郎,我可真心提醒你,你们本就身份悬殊,他待你是先有怕,再有别的,你若不改变,他只会越来越怕你。”
京澄看他,转而问:“那你对皇叔呢?是怕更多,还是爱更多。”
“我也不知道。”徐篱山用指尖敲着酒杯,假话张口就来,熟稔得连他自己都能骗过,“又怕又爱吧。”
京澄说:“皇叔对你格外纵容,何必怕?”
“怕他不要我了呗。”徐篱山说,“他那样位高权重,能纵容我一辈子么?”
京澄闻言连声奇了,“你这样的浪子说苦情话,我真是起一身鸡皮疙瘩。”
徐篱山耸肩,“浪子也是人嘛,伤了心照样会痛的……诶,他们来了。”
秋水街沿街搭着彩棚,卖的大多是姑娘小孩们喜欢的物件,人潮拥挤,欢声遍地,雍帝和京纾同行而来,在人群中格外显眼。有个大胆的姑娘拎着祈福花灯过去与京纾搭话,可惜郎心似铁,很冷漠地看了她一眼,姑娘红脸吓成了白脸,挤进人群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