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口是心非的人总会难过
《十一月夜》对彼此而言都是处女座,那时候的许隽意还没有那么多人生规矩,妥妥内娱愣头青一个。
随着人气的上涨,他的规矩越来越多。
也不知道是立给谁看的。
许隽意笑得无情:“我后来还删过很多前辈的联系方式,合作那么多对象,就把你的留下来……被人知道了像什么话。 ”
他弹了弹自己褶皱的衣角,没有继续吹冷风的闲情雅致:“特地跑到宋向隅演唱会上蹲我,你的目的是什么?别告诉我你是他的粉丝。也别跟我说,你是专门来要微信的。”
顾砚舟嘴角的笑慢慢凝固了。他的语气有些失落:“隽哥,我感觉你在躲着我。”
许隽意心底里翻了个白眼。
暗自道天啊这都被他发现了要不要表扬他一下真了不起真聪明。
假的。
三年了,才发现这一点的话,钝感力是不是太强了点?
“顾砚舟,再不说实话,我就要回去了。”说罢,他依旧低垂着头,紧了紧身上的斜挎包,抬腿就像离开。
转身的那一刹那竟然有些后悔。
或许刚才应该好好看看他的脸。
省得半夜里难过的时候又责怪刚刚懦弱的自己,连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脑海里已经没有鲜活的印象,只能对着网上那些看了千百遍的图发呆。
顾砚舟,你现在是什么样子?
比以前成熟一点了吗?
眼睛还是和以前一样漂亮吧。
“等等……”
顾砚舟叫住了他,他也很给面子地顿住了脚步。
“隽哥……不怪我炒作吧?”
许隽意眼皮跳了一下。
这个词让他从心底产生一种想要逃的欲望。
快逃,不要听对方即将要讲什么。
顾砚舟不好意思地笑笑,继续道:“我的新电影要上了,借一下热度,算是造势了。你也知道……我的名字和你搭在一起的时候,热度最高。不过其实我也只是碰碰运气,没想到真的能在这看见你。”
灌进后腰的风几乎要把许隽意冻死。
他紧绷的双肩忽然耷拉了下来。
突然后悔自己为什么那么好奇,就算对方不是为了自己才来看演唱会,他这么以为不就好了。
非要刨根问底,非要得出个自己不喜欢听的答案,再一个人偷偷难过。
许隽意想过很多种原因,唯独没有猜到是“借热度”。
对面这人……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混蛋呢。
而他自己呢?他又为什么还要那么在意一个不长心的小孩的话。
想起宋向隅的话,许隽意也忍不住问自己:出去野了一年看破红尘了吗?有长进了吗?心脏变得坚强了吗?
——有吧。
可为什么要掉眼泪呢。
吹动的衣角发出猎猎的声响,许隽意不动声色地按住自己的衣服,指节握得泛白。
身上仿佛游走着一只小蛇,平时只是有点刺挠,关键时候会咬他一口,麻痹感和疼痛感会瞬间深入骨髓,渗进血肉。
不想难受,可是心脏不听使唤。
喉腔都变得苦涩,酸酸的,一开口,还难听:“哦,这事。无所谓啊。”
许隽意曾经翻到过一本书,上面有一句——
重逢是一场复活。
许隽意想,能让人感到复活的开心,那是多开心。
可惜他不能自己体会了。
他想,至少这一刻是这么想——他已经死在了1183天之后这个重逢的夜晚。
第3章 口是心非的人总会难过
“什么,借热度?”宋向隅电话那头的声音可谓是锐利,“小少爷要热度就自己买啊……顾家破产了?买营销号和水军的钱都没有?”
许隽意疲惫地坐在出租车上。
他今天是一个人来的,没叫助理和司机,只能打的回自己在隰城的住处。
就算演唱会已经散场了三四个小时,叫出租车都十分不容易。
隰城的晚上有点冷,他在寒风中冻了半个小时,不知道是身子更冷还是心更冷。
“不知道。”许隽意揉了揉眉心,昏昏欲睡的,“这是他原话。”
对面的宋向隅气结道:“他说什么你都信啊?我怎么没见顾砚舟对自己电影的宣传那么上心过。”
许隽意一怔,随即释怀地笑笑:“别拿这个角度安慰我,兴许是一时兴起吧,顾砚舟一向十分随心所欲。不过他这个人确实不太会说话,我已经习惯了……”
句句无心,却句句刺他的心。
“你就是对他太好了。”宋向隅气不打一处来,“你忘记他当年对你做什么了?这‘渣男’的名头本来不该给你的,你以为这两个字听着好听呢?”
许隽意垂头哑笑:“‘渣男’怎么了,一个称呼而已,又不是谁都能当渣男的,有钱有颜还得薄情豁达,这难道不是褒义词吗?”
宋向隅只当他伤心疯了。
“接下来怎么办?要回京城吗?”他转移话题道。
“嗯,是得回去了。”许隽意斜躺在出租车后座上,暖黄色调的路灯光渗过驾驶座隔离栏,在他身上投下了几排阴影。他语调拖得很长,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璐姐催得狠,说再不回京城就给我接个非洲的武打戏,叫我去看长颈鹿劈叉。”
宋向隅被逗乐了:“你经纪人也就嘴上不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