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9章 灯会就灯会之184
宴会也许是在游轮,也许是在宴会厅,也许在某个庄园。
总之,金碧辉煌是必然的,特权阶级的高傲是必然的,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是必然的。那样的场合里礼物能堆成一座小山,楚熄会收到超越他前半生听到的所有字数的丰盛赞美,哪怕他一看就和那些赞美不沾边。
高雅华贵的场所,巨大的香槟塔,有足足三人高的巨大蛋糕在人们的掌声中被推出来。
花团锦簇,一路都是纸醉金迷的香。乐团会全程坐在宴会演奏处为这些名流交际花伴奏,穿燕尾服的指挥拿着指挥棒全情投入。
所有人都投入至极。唯独楚熄会盯着地面,觉得这实在光可鉴人,让误入此地的流浪狗清晰看到自己脏兮兮的丑样子。
他就算顺着那条路走上台汪两声,都能立刻赢得乱七八糟的掌声,和宾客们“楚家一对兄弟真是人中龙凤”这样的赞誉。
楚熄很难不觉得好笑。
他们可能是瞎子,而他是小丑。
他就算穿着西装,打扮得体,也根本融入不了那样的地方。
但作为楚家人,他必须适应这样的场所,哪怕他心里汹涌的烦躁想把这高雅美丽充斥金钱味道的地方砸得稀巴烂,他也要适应。
比起这样的场合,楚熄总是会更期待和江声单独过一次十二月的生日。
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待在一起。
楚熄想起早上的时候江声的反应,他似乎忘了今天是他的生日。
没关系,因为生日不重要,重要的是江声和他待在一起。
等他们逛完灯会,回到在学校附近租的房子,吃完饭、拿出准备好的蛋糕,江声会不会很惊讶,又对他很愧疚。
楚熄心情不错。
他觉得他可以讨一个吻。
轮到谁都没轮到他,但没关系,无所谓,机会要靠自己争取。
*
江声出门的时候全副武装,墨镜、口罩和帽子一个都没落下。楚家的车往学校驶去,他注意到楚熄放在一旁的袋子。
袋子很好看,上面绘制的花纹很精细,似乎是礼物袋。
江声刚准备说话,楚熄就贴了过来。
明明后座这么宽敞,他却非要肩膀挨着肩膀,膝盖碰着膝盖,小腿贴着小腿,用这种挨挨挤挤的姿势彰显他的存在感。
江声推了推,推不开。干脆抓着他的手臂问,“这是什么?”
“是给你的礼物。”楚熄反握住江声的手,粗糙的指腹揉捏他的指骨和手背。俊美的脸上带着飞扬的得意,嘴角弯弯的样子明明自己都看起来要控制不住了,但还在卖关子,“不过现在不可以看。”
楚熄手心也有一道疤。
他身上不知道哪里来那么多痕迹,有时候江声无聊会掰开他的手,去数到底有多少道。
“……故意勾起我好奇心的把戏!”江声说,“我不会上当的。”
他把楚熄的手翻过来。楚熄指尖蜷缩了一下,然后慢吞吞地摊开,任他摆弄。
很深的痕迹,手心都凹下去一道沟壑,哪怕早已痊愈也依然是深色的痕迹,和旁边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你现在还是和你的经纪人住在一起?”楚熄问,“打电话的时候听到了。”
江声用手指碰着那道痕迹,“对。”
酥麻的痒意从手心一路窜到心脏,楚熄不适应地缩了下,想把手翻下来盖住,又被江声的手指拽住。
江声威胁他,“不准动。”
乌黑的眼睛在车内光影下闪烁,像是流动的墨水在他眼中滞留。总让人想伸手碰碰,看是不是带着点凉的温度。
楚熄真的很无奈,咕哝,“这个有什么好看的,丑死了。”
“怎么会,有疤很好看!”江声看着他的手,“其实我看一次就会给你编一个故事。”
楚熄仰头靠在靠垫,卷毛流淌挨在江声的肩膀:“我猜这次的剧本是百分百空手接白刃。”
江声:“……猜对了。”
这样的深刻痕迹不是简单就能留下的,应该是空手抓住利器然后被割伤,事后也没有去医院好好缝合,所以伤口才会变成这样。
看江声点着他的伤开始数数,楚熄觉得有些好笑。他脊梁弯下来去蹭江声的头发耳朵,姿势别扭地大狗依人般靠在他的肩膀上,呼出的热气洒在江声的耳朵旁,“为什么要和那个男人住在一起。”
江声躲了躲耳朵边湿润的潮热,把楚熄的脸推远一点,“不要把我和严落白纯洁的合作关系说得这么奇怪!”
楚熄:“纯洁吗。”
江声想了想。
不就是把床让给他自己睡沙发吗,不就是掐坏他十盆盆栽不生气吗,不就是天天回家给他做饭吗,不就是五点钟把他摇起来吃早饭任劳任怨吗,不就是要他当免费陪玩并要求他超高标准不被他看出来地放水送死吗。
虽然越想越心虚,好像他有点作威作福的感觉,但江声点了点头,“纯洁。”
楚熄笑了出声,“没考虑过搬出来吗?”
江声的回答几乎不经思考:“没有。”
楚熄的笑一下子僵住,漂亮狭长的绿眸也一下子瞪大,“ 为什么!是没有钱吗,我这里——”
江声:“不是钱的问题。”
这次回去,严落白说他在娱乐圈的债款已经被萧意还清。除此之外,192男模骗子已经把钱打到他的账户,还有顾清晖也很信守承诺地汇了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