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紫禁城开始签到打卡_分节阅读_第185节
这会儿的人都内敛,严绮云自己在这方面也不是个外放性格,也不知道胤祈怎么有时候就这么“直接”。
不过这话听着心里头还是舒服的,特别是胤祈从来不对着康熙这样说话。
在这样一个君权父权大过天的年代,他这样说其实是很出格的。
但没关系,康熙不会知道,只有她们俩知道!
这时候她们母子俩说话不是那种常规的客套长辈晚辈关系,俩人甚至就一些院落怎么修建才会更好看有些争议,不会一味的互相妥协,然后最后在探讨中得出一个两人都满意的决定。
从午膳后讨论到天黑,胤祈满意的收起成稿,说道:“待儿子的王府修好,便向汗阿玛请旨,迎额娘去小住一段时间。”
“那额娘便等着了。”
还别说,严绮云这么上心甚至也有些真情实感除了因为这是胤祈的宅邸以外,还有就是等康熙死后,若胤祈不是皇帝,以康熙后宫这爆满的架势,跟儿子出宫养老是必然的。
说不定以后她就住这儿了,能不上心吗!
待胤祈离开后,严绮云依旧自己收拾着书房的笔墨纸砚,这十多年来一贯如此,即便再晚再累,她也不会将这活儿交给宫人来做。
她这一行为也被人夸奖为对文字一片赤诚,不愿假手她人,再加上她一手好字的知名度也是越来越高,倒是作为一段佳话被广为流传。
也不知再传了几十年,最后到了后世会变成什么样子。
洗笔、洗砚,再将一应水渍擦拭干净,这些年她虽也是养尊处优,却也没真的养废到十指不沾阳春水,她那双手虽然也柔嫩,只有些许握缰绳的薄茧,可是若有需要,她那双手能做的也不少。
即便她依旧囿于深宫,如今也算有些自己的事业,其实心态倒是还比从前好些。
收拾完书房,严绮云便一拍手,刚刚光顾着和胤祈商量府邸的布局,却忘了把给他准备的开府银子给他。
说句不好听的,全指望从康熙身上贴补,这些皇子们显然是别想的,康熙要养的人太多,但是他们还能拿母族的贴补。
当然,这都不是白给的,后面他立住了,在朝中有了资本,就是母族张扬起来的时候,比如赫舍里家。
索额图即便不是胤礽的亲外公,但是作为赫舍里家如今的家主,和胤礽的关系之亲近甚至是超过他亲外公的。
利益和感情同时紧密相连在这个时代才是真正的牢不可破。
因而,即便康熙要废太子,那也得先将索额图剪除才行。
严绮云是自己不差钱,本身不仅不靠母族贴补宫里日子,甚至还带着母族一起挣钱,因而自己就给胤祈准备了三万两银子。
没错,她是故意的,就是要比康熙多给一万。
私房这种东西,先不说出她手就进了胤祈手上,即便是康熙知道了又能说什么,他哪个小老婆不用私房贴补儿子。
严绮云这都算理智的,有些那是恨不得掏空老底全得给儿子,恨不得连女儿出嫁的添妆都要贴补给儿子。
隔日,她还没叫人去请胤祈再来一趟呢,便收到康熙的召见讯息。
到了才发现,这康师傅年纪越大越不“和善”,这是叫她去当“恶婆婆”呢。
之前不是说太子行为无状惹恼了康熙吗,因着他回来时这事已经过去有些时日,实在是没什么发作的理由,他想了想又觉得自己不能不进行管教。
于是这九曲十八弯就有了今儿这事。
“万岁爷,这事儿臣妾也不合适啊!不办成吗?”严绮云表情很为难,直接耍赖。
那种特别为难的事情如今她会仗着康熙的偏爱尽量甩锅,有时候能成有时候不能成,一般看康熙能不能找到其他人接锅。
今天这个事情显然是不行的。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是皇贵妃,那也算她半个嫡母,多劝诫她两句,让她好好尽到太子妃的义务,管理好毓庆宫。”康熙直接说道。
严绮云闻言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这话你能在宗人府面前这么说吗?
而且你儿子犯了错,你怪你儿媳妇没管住他,什么强盗逻辑?
就你儿子那个性格你自己都管不住,还指望一个在京中无甚根基且并不受太子所喜的太子妃能管住?
你还要我来做这个坏人,缺德不缺德啊!
心里骂了半天,可康熙是非把这锅扣她身上了,谁叫康熙自己肯定是不好和儿媳妇说这些的,其他人就更不好说这些了。
领了任务的严绮云可不打算完全照着康熙的意思办,当他的马前卒那不是瞎得罪人吗。
但是见也还是要见的,一边盘算着严绮云又一边在心里狠狠辱骂康熙。
刚回自己府邸,就有宫人急匆匆前来禀报,说是温贵妃娘娘忽然重病,卧床不起,往后几日的请安可能要请假。
事儿赶一块儿来,严绮云这屁股还没坐热呢,又赶紧动身准备去瞧瞧温贵妃。
按理说她身子骨还是不错的,虽然偶尔有些小病,却也不至于忽然就卧床不起的地步,毕竟严绮云也懂些医理,每日请安她瞧着温贵妃也没什么大问题的样子。
她倒不是不信,只是这消息实在有些突然,毕竟温贵妃一贯是她的得力助手,算是很相熟的人,到底会有些担忧。
第160章
她们俩在畅春园的住处间隔比较远,等严绮云过去的时候就瞧见那边已经围了不少人了。
虽说没人大声说话,但是围在那儿也压抑。
可是宫里习惯如此,各宫各院出了什么大事儿都得去关心一番,为的就是和睦二字。
不过严绮云从来都不觉得这看着有什么和睦可言就是。
“太医怎么说?”严绮云直接把温贵妃身边的一个宫女绣绣叫过来问话。
她和温贵妃共事的场合多,因而对方日常随侍的宫人自然也是眼熟的。
“回娘娘话,已经好几位太医瞧过了,都说是忽然犯了心疾,正商议如何用药呢。”绣绣连忙回话道。
贵妃忽然急病可不是小事,早在严绮云赶来之前,就有当值的太医赶来,甚至不当值的收到消息也在赶来的路上。
屋外头人不少,屋里人也多,太医轮番上去诊脉,反复观察,大多都是一脸凝重,可见情况并不好。
严绮云先把外头等着的人都打发了,这才进了屋里头。
今天的温贵妃未施粉黛,严绮云才发觉她气色确实很不好,白得吓人,也不知是近日才这样的,还是已经很久了,只是平时都藏在妆容下。
她特意放低脚步,却还是引来了注意。
不等人行礼,严绮云直接制止了,也制止了要起身的温贵妃。
“你好好歇着,别这样客气,早些修养过来才是紧要的。”严绮云又说了几句关心的话,然后就把轮番把好脉了的太医都带了出去,只留下一个在厅中守着。
离了病人跟前,严绮云看着便威严多了,把太医们都安排在宫人们收拾好的偏殿中以后,严绮云才道:“可看得出来贵妃娘娘是什么问题?”
光看面色即便严绮云如今医术不错也看不出什么来,更别说人体本身就是最精妙的组成,即便她所在那个年代,用上高科技仪器也不是什么病都能检测出来的。
太医们倒是经验不俗,这会儿互相看了两眼,才有一个年纪非常大的太医上前,道:“臣方才把了脉,也看了贵妃娘娘从前的脉案,问过了娘娘的宫女,初步判断应当是心疾。”
“心疾?”
“没错,贵妃娘娘近些年时常头晕、心悸、还会有耳鸣的毛病,应是早就有些征兆,虽说也有注意保养,今日发作却也难免危急。”太医倒是没有特别忐忑。
小说影视作品里面常常出现“治不好xxx就小心你们的脑袋”这种台词,但是作为世代行医的医户,稍有脑子的皇帝不会轻易去迁怒的。
没人能保证自己一辈子不生病。
严绮云皱着眉,点点头,道:“可能治愈?”
这会儿太医们才有几分慌张的齐齐跪下,道:“臣等无能,这心疾暂无治愈的法子,只能时常注意保养,注意饮食。并且戒骄戒躁、不宜劳累动怒。”
如果确实是心脏类的疾病,别说这个时代,即便是几百年后的现代也没有百分百治愈的把握,约莫也就是黑科技系统所在的年代有办法。
“韶雨,你去将太医诊断的结果禀报一下万岁爷。”
她话音还没落下呢,外头就已经传来了繁杂的脚步声,最先冲进来的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年,他直愣愣的就往屋里冲。
不是十阿哥胤誐又是谁,他后头还跟着同样在上书房进学的其他阿哥们,包括胤祈。
“你去守着些,若是贵妃情绪起伏太大,便把十阿哥给叫出来。”严绮云连忙吩咐绣绣。
没多久,康熙也过来了,第一时间进去瞧了瞧人。
别看严绮云总说康熙有时候缺大德,但是对这个时代的女子而言,却并不算太薄情。
好在他也不是那没数的,关心了两句后就留下病人先休息了,顺便把并不想出来的胤誐也一起拎了出来。
温贵妃的心疾让严绮云彻底失去了一位得力助手,她手头上忙活的事情肯定是不能让她再做了,这管理内宮上下看着不是什么体力活,对心神的消耗可不小。
太医说若再这般辛劳下去,下次再犯病的话,情况会比这一次还危急。
果然这管理六宫的事情确实磨人,这要是没她这个蝴蝶翅膀分担了大部分工作,说不得康熙这“克妻”能狠狠被钉牢。
因为事情很多,对于康熙的任务严绮云刚好借着这个机会直接敷衍了两句。
她着人把太子妃召来后,关心了几句对方在宫中的生活后,便提了一句让她多关心太子的日常生活,然后就让人走了。
反正人她见了,话也说了,没达成效果那肯定是老康想的主意本身就是没效果的。
至于她的话,最近忙的很,谁也别来沾边!
先是把温贵妃手里的事情全部收拢了回来,这也意味着满宮上下的宫务如今全都是严绮云一把抓了,和从前中宫在的时候一般无二。
换了旁人早就把这些事情全揽下来了,大权在握谁不喜欢啊!
权势这种东西严绮云其实也挺喜欢的,但是后宫的大权这么多年下来她实在是没有什么新鲜感,多是些鸡毛蒜皮。
这还是她头一回真正完全把这些全抓到手中呢,那繁杂程度……不提也罢。
严绮云是真怕自己也步上这些前辈的后尘,像温贵妃那种累出心疾什么的肯定是不至于,她应当也不完全是这方面的缘由,主要大概还是因为天生心脏便不太好。
但是不管怎么样,严绮云都没打算和自己过不去。
她先找人把这些各库房账目之类的全盘了一遍,然后用永寿宫她自己改良过后的记账表格重新的记了几本章,那种几十年的无头帐也找出来放作一堆。
也亏得她这些年没有白在自己宫里搞出图书馆这些东西,至少她手底下个个都是识文断字的,帮她做起这方面的事情来也是得心应手。
而盘完后严绮云还换了组进行了复核,可以说这账目比如今户部的账目还要清晰的多。
收工后,严绮云伸了个懒腰,道:“天色还早,把这些东西收拢起来,带上最主要那些账册,去求见万岁爷。”
这回的账她做了两个版本,虽说她有意换一种记录方法,但是显然还得叫康熙同意。
不过严绮云觉得这应该没什么问题,康熙本身对西学、几何、数学都有研究,这些都是一些较为基础的表格,对他来说不难理解。
一些简单却又便利的记账法子,自然是好事。
康熙见了这一目了然的账目,也夸奖了她几句,甚至直接说道:“还是你脑子活泛,虽说不是什么很难的法子,却没人似你一般心思细腻。”
他是拿数学当爱好,所以对“应用数学”不太有概念,但是严绮云从后世所学不一样,数字是她手上的工具,以实用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