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徐凝舟说:“当年我刚毕业在律师事务所实习,他找我做的辩护律师,我没有经验,没有胆量,官司莫名其妙输了,他什么话都没说,还劝我别害怕。”她顿了顿,说:“我以为我忘了他,其实并没有。”
徐母叹了口气说:“爸妈就你一个女儿,你两个哥哥都已经成家立业,只有你还让我们放心不下。陈景行再好有什么用,他连见你一面都不愿意。”
“听你爸说,振兴煤矿正在商讨卖掉的事情,陈景行接下来的打算我们谁都不清楚啊。”
徐凝舟一怔,“他要卖掉?”
徐母点点头,“你爸的一个朋友说的,马上就签合同了。小舟,爸妈都是为了你好,他不适合你,不要在他的身上浪费时间了。依我看,严靖珩就不错,没有结过婚,你大哥打听过为人清正,性格也算得上温和。”
徐凝舟说:“我不喜欢他,只见过几面的人有什么好谈的。”
“喜欢不喜欢相处了才能决定,既然你都说了才见过几面,怎么就不能给人家一个机会?”
给他机会?
徐凝舟轻笑,“妈,我和他不对眼,不仅仅是我看不上他,严靖珩也看不上我。他今年三十出头了连个女朋友都没谈过才奇怪吧。”
“他出身贫苦,为事业奋斗,无心顾及感情问题,这都是情有可原的问题。小舟,你趁早死了这条心,至于陈景行,你想都不要想。”
徐凝舟如孤舟一帆,在寂静的房间里听到宣判,掷地有声。
“陈景行不惜贱卖产业,短短几日变卖家产,安排父母兄弟早已离开南城就是已经做好了随时离开南城的准备,而你,我的宝贝女儿,我们怎么忍心让你跟着他四处漂泊,更何况他的计划里本就没有你。”
徐凝舟扯动嘴角,“贱卖产业、变卖家产、四处漂泊?”
当年入狱时,他没有心灰意冷,仍旧满腔斗志地同她说将来定会出人头地不受凌辱,偏偏等到功成名就时抛下一切。
陈景行,你有种!
或是累了,陈景行拥着严言早早躺下,她还没睡着,他的呼吸已经趋于平稳。
他的睫毛又黑又长,睡着时温顺无害,她看了许久,然后轻声轻脚的从他的臂膀里脱出身子。
严言到隔壁的卧室翻出今日穿的上衣,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张。
一张极其普通的A4纸,她慢慢展开,随着纸张趋于平整,窸窸窣窣的声音使得她的心跳越来越快。
洁白的纸张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一个名字——叶辰。
她的心漏跳了一个节拍。
力透纸背,笔画的最末墨水晕染开来,仿佛要把这个人千刀万剐。
团了起来,扔进了马桶里冲走,她才感觉好些。
她倒了一杯热水,又拿了一个空杯子。把热水来回倒来倒去,借这个简单的动作平息心中的燥意。
“口渴了?”
陈景行在鱼缸旁站立,含笑问她。
她抬起头来,点点头说:“有一点。”
严言倒了半杯给他,“我明天想回家一趟”。
“我陪你回去。”陈景行不假思索道:“下午行不行,上午我有一点事情。”
严言笑了笑,“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你老和我一起回去像什么话啊。”
软软绵绵的,带了些撒娇的意味。
陈景行被安抚了,却也有自己的底线,“那我送你过去,下午去接你。还有就是,我们的事情,迟早得和你父母说清楚。你看怎么说为好,依我说就是挑一个日子,我登门拜访好好说清楚,你父母都是讲理之人,好好说定能说得通。”
严言直直地望着他,点头说:“我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一章
严言想,近来她说谎的功力渐长。
陈景行把她送到严家所在的巷子口,走前含着她的嘴唇千叮咛万嘱咐下午等他来接才调转方向。
为时尚早,天微微亮,巷口的风又冷又潮,她站在路口不知该如何走。
说得是回家看看,也只不过是一个借口——躲避陈景行的借口。
她的脸色并不好,此时不该回家里让他们徒劳担心。
这么想着,脚步却没有停下,已经走到了严家的门口。
“严越快来!”
是严母的声音,带着哭腔。
“来了,怎么了?”
严母哭了起来,“你爸又吐血了。”
严父喝到:“叫严越作甚,就是吐了一小口,别大惊小怪的。”
严言屏住呼吸,慢慢往门口里面移动。
“别以为我不知道,半夜你也咳得吐血了!”
严越没有吭声,把装了血的痰盂放到室外。
严母的哭声渐大,严父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一条老命而已,别成天摆一张苦瓜脸。”
“死老头子,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办?”
严越把严母叫到院子里,替她擦干眼泪,“妈,你这样爸心里也难受,医生不是说了让爸开心点吗。”
“他不肯做手术,医生说去北京的医院治或许有一线希望,可他就是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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