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严言问一句,他就答一句,嗯嗯啊啊的答着,心情出乎意料的平静。
他不是那种白净的帅,皮肤也不光滑,胡茬硬硬的,摸上去有些扎手。
“忘了刮了。”他拽着她的手感受那种凸起坚硬的感觉。
头发也有些长了,显得颓唐,他又吭声:“没顾得上剪。”
过了许久他又说:“接下来应该就有时间好好陪你了。”
思及此,他的嘴角浮起些许笑意。
“以后生一个女儿吧。”
严言:“你说什么?”
陈景行睁开眼睛,看进她的眼睛,很认真的说:“以后咱们生一个女儿,像你一样听话,有我在,就不会让她受那么多苦。”
“乖乖听你的话,学习不用多好,长得清秀些就好,别长得太漂亮,否则升了初中就招一些毛头小子。”
“找一份安逸的工作,下班了就回家,吃你做的饭,听我唠叨,感觉就不错。”
严言说:“你累了,休息一下吧。”
“不累。”他顺势把她搂进他的怀中,两个人贴在一起,就是温暖的。
陈景行贴着她睡着了。
寂静深夜里,连呼吸都是有声音的。
他们谁都没有看到后面的一辆车,掉头疾驰而去。
白天严越赶到陈家时,已是天将傍晚。
因为是年后的第一趟运输,他选了比较远的地方,由于天气的原因,比原计划返回的日期晚了两天。
陈家老宅笼罩在雾中,远远望去毫无人气,方圆仅这一座民居,便显得格外清冷。
走近一看,越显触目惊心——这栋房子就像年久失修般,玻璃碎渣散了一地,瓷砖下露出了青墙皮,大门已经被捣烂。
严言的电话一直占线,打不进去。
直到他亲眼看见严言从单元楼里出来才松了口气。
路上的车很少,所以他开得再快也没有任何阻挡,连风的方向都是顺着车行驶的。
其实离得有些远,天色也黑,他看得并不是很清楚。
只是感觉,他不应该插手。
他们两个人很平淡、平淡到,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谁都插不进去。
同时他又很纠结,陈景行自身不保,严言以后该怎么办。思及此,他便觉得这天又黑又冷,猛踩油门离去。
大概过了三四个小时,严言朦朦胧胧睁开眼睛,摸到陈景行一片滚烫。
“陈景行,陈景行,你发烧了!”
陈景行睁开眼,“不要紧,等一会儿就好。”
“不行,你这样不行,你跟我上去吧,车里还是太冷,这么下去更严重!”
陈景行这才清醒过来,“对,你快上去,车里太冷了。”
严言说:“我说的是你跟我上去,你就听我的。”
最后还是上楼了,严歌来开门时打了个哈欠,“都快看完半部韩剧了才把你们等上来,有什么话好说的?”
严言抱歉的说:“不太好意思。”
严歌指了指那间大的卧室,“去那间吧,哎哟,陈景行这是怎么了?”
严言说:“发烧了,估计是白天淋雨了。”
“行,你快把他扶进去吧。”
一沾床,陈景行便瘫软了,严歌敲敲门扔进一盒药来,严言笑笑。
严歌摆摆手,“行了,快照顾我妹夫吧,好了让他还我药钱,翻倍给。我去睡觉了!”
严言把他身上衣服全脱了,物理降温过给他盖上被子,然后坐在一旁。
他睡得不安稳,嘴里念叨着些什么。
想起他说要天亮之前回去,看着时间已经接近,严言拨通了王军的电话。
“陈哥,你跑哪儿去了?”
“是我。他发烧了,现在在休息。”
突然安静了下来,王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上下嘴皮子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来。
严言说:“能不能让他烧退了再过去?”
“当然,陈哥好几天晚上没合过眼了。让他好好休息吧。”
“王军。”
王军不知道自己的名字竟能叫得又脆又软,听得他骨头都酥了。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四十九个矿工可能丧命,她不敢问陈景行。
王军说:“不会坐牢,就是赔钱,赔到倾家荡产。”
“那就好。”
王军说:“不好,他要卖了煤矿赔钱,要为你攒一笔钱保你后半生无忧。”
他说既然是从那口井开始,就从那口井结束。
多年来的心血付诸东流,陈景行要不顾一切的带着她走。
王军不甘心,说破嘴皮子也没有动摇他一点决心。
可只有严言望着他此时的疲惫知道,他累了。
作者有话要说: 对手戏,写的太卡了
☆、第四十八章
陈景行的高烧来得快,去得也快。
不到八点,他就起来了。
严言刚把他的衣服烘干,就见他坐在床头盯着门口的方向。
“好点了吗?”
他扶着脑袋,睡了一觉,明显好多了,“都好了。
严言过去用额头抵着他头,果然已经不烧了,笑笑说:“都好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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