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我知道你在盛瑞,就待在那里,一会儿我过去接你。除了家里人的电话,任何陌生号码都别接,我已经和林源打过招呼,你就待在他办公室里,记住千万别回去陈家。”
风声鹤唳,他所在地方还在下雨,雨刷有规律的摆动,她能听见他狂按喇叭的声音。
她问:“是陈景行出事了吗?”
深吸了一口气,她又问了一遍,“是他吗?”
严靖珩说:“不是他,是振兴煤矿。现在陈家门口被堵得严严实实,陈景行让我来接你的。”
挂了电话,果然不出半分钟,她的手机便振动个不停。
回到林源的办公室,严言四下看了看问:“这里有电视吗?”
其实电脑也可以。
林源说:“那边员工食堂有电视。”
严言坐下,想了想,“还是算了。”
林源看她低着头,不知在看什么。
“你别担心,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陈景行能有今天本事大着呢。”
严言说:“我知道。”
“振兴煤矿,其实是挤掉华丰做大的。华丰那个矿长,太贪心,克扣机器设备的钱,最后携款潜逃了。”
严言点点头说:“我知道。”
林源说:“华丰底子多厚啊,还有黑道背景,老板是浙江人,温州商会的会长,最后还不是被陈景行挤掉了,他没事。”
“我知道。”
她说的极轻,一个字一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他都不知道她是在和谁说话。
“华丰宣告倒闭那天,我弟弟还放了一挂鞭炮。”严言笑笑说:“你不用安慰我,我只是需要想想,随便想想。”
真的只是想想,天马行空的想,想他今天早上是否吃过早饭,他今天是否会赶回来。
想那些人围着陈家,是否会顺手把窗户帮她合上。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节奏...越写越慢...
☆、第四十六章
严靖珩来了。
他颔首向林源示意,接严言离开。
林源从窗户的缝隙里望着他们在雨里撑伞前行,她个子不高,在身材高大的严靖珩旁边更不显,却走得极快,很快便不见他们的身影。
谭立诚站在林源旁边,叹了口气说:“我还没来得及说完。”
他心里明白,并不是时间不够,而是严言从一开始就没有问下去的意图。
“她根本不关心陈景行入狱的原因。”
林源点点头,“也不是不关心,倒是太相信陈景行。他想了想说:“这样或许也没差。”
因为太相信,当遭遇背叛时,离开的决心就会无比的大。
“沈仲轩心里也有谱,没把话说死,这件事还长着呢。”他这样说,和着雨滴打在窗上的声音,格外清冷。
一路无言。
严靖珩在延安南路的一条小巷子里停车。车窗降下,还有隐隐的恶臭,是下水道的味道,因为下雨的原因那些隐藏的不可见人的东西又都翻滚上来。
严靖珩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说:“办煤矿,迟早会出事,无论多么缜密负责,陈景行让我来接你就说明他什么都想到了。”
还有一个原因他没说出口,那就是陈景行把她看得太重了。
他的这个堂妹,一时让他有些摸不透,既挫败又心烦。
严言说:“现在我还不知道什么事呢。”
“你没看?”他以为他去接她的途中已经看了新闻了。
严言说:“我想听你说,发生什么事情了。”
“淹井,四十九个矿工被困,生死不明,家属记者都在找陈景行,和他有关的人。”
严言看了他一眼,他接着说:“陈景行在往回赶,下午就能到。现在为止没人知道你和他的关系,只是家属关系这一项,只剩下你一个人还在南城了。”
现在为止?
严言说:“那肖雨婷和孩子呢?”
严靖珩笑了笑,“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关心别人?”
严言:“随便问问而已。”
“她也被盯上了,不过她不在南城,所以在陈景行回来之前,所有人的焦点都放在你身上。”他指了指面前小区中间那一栋的顶层,“严歌现在住这里,你在她家先避避风头。”
严言诧异,“她住这里?”
提及原因,严靖珩眉头皱的更紧,“她把婚房卖了,不吭不响就搬到这里了。”
严歌是幺女,受尽宠爱,要结婚时严家掏钱买的婚房,因为不放心幺女出嫁,特意与严靖珩毗邻而居,他们才放心严歌不被欺负。
“你上去吧,严歌在等你了。”
严歌住在顶楼,却在门口等着接她。
严言跟在身后上楼,楼道里设施年久失修,扶梯上沾满浮灰,声控灯时亮时不亮。灯影交错间,她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进来吧,我哥打了电话来,我给你熬了点汤。”严歌换了发型,波浪大卷,黑白菱形格子的大披风遮在肩上,拉着她的手坐在沙发上。
严言笑笑说:“严歌姐,能打开电视吗?”
叮咚一声,电视的屏幕由黑逐渐亮起来,竟然在乌黑的房间里有些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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