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江警事_分节阅读_第1242节
“你见过不会开车的交警吗?”韩渝反问了一句,很认真很严肃地说:“作为水警,首先必须是船员。打个简单的比方,如果一条船被劫持了,你们控制住了嫌疑人,结果船却失控了,在江上横冲直撞,到时候怎么办?”
袁天赋反应过来,苦笑道:“韩局,我担心我们学不会?”
“开船没你们想象中那么难,说了你们可能不信,别看几万吨的货轮那么大,驾驶起来好像很难,其实真正掌舵的不是船长大副,而是舵手。再说你们不需要精通船舶驾驶,只需要懂基本的操作,在紧急情况下做到船舶不会失控就行。”
“是,我们一定虚心学习。”
“沈成仁,几位老班长都这么有信心,你们三个呢?”
沈成仁等三个警校毕业生这一个多月过得苦不堪言,在警校虽然也训练,但警校的训练强度远无法与几位老班长组织的训练相提并论。
三个小伙子被操练的生不如死,直到此时此刻仍腰酸背疼。
正浑浑噩噩,局长居然点到了自己的名。沈成仁缓过神,连忙道:“有信心!”
“这就对了嘛,我知道你们这段时间的体能训练很辛苦,但想成为我们长航公安系统第一批真正的特警必须要刻苦训练。”
“是!”
“韩局,小沈他们底子都不错,只要坚持训练,我相信他们肯定能成为合格的特警。”袁天赋回头看了看三个小伙子,立马话锋一转:“可我们既然是特警,不能没有好一点装备。”
韩渝下意识问:“你们需要什么装备?”
“什么都需要,可以说现在什么都没有。”
“怎么什么都没有,我们有枪有防弹衣。”
“不够,或者说那些枪不行。”
“你需要什么枪?”
“好点的狙击步枪,好点的冲锋枪,好一点的手枪。”
“什么叫好点的?”
袁天赋转身看向来自武警机动师的祝卫林。
祝卫林犹豫了一下,苦笑道:“韩局,您是想办法采购了一支88狙,但88狙只能算精准步枪,不能算狙击步枪。”
见局长若有所思,袁天赋低声解释道:“主要是我军一直没有专职狙击手这个编制,这么多年一直是拿朝鲜战争精确射手的标准来要求的。没有专职狙击手,自然也不会有真正的狙击步枪。”
“85式呢?”韩渝好奇地问。
“85式严格讲连精确射击步枪都算不上。”
“天赋,你在部队用的是什么狙击步枪?”
“我们团的狙击手用的是从俄罗斯进口的狙击步枪,比85式和88式好,但相比雷明顿还有一定差距。”袁天赋很想干出一点成绩,而想干出成绩必须要有精良的装备。
韩渝沉吟道:“雷明顿是吧,我回头想想办法。”
祝卫林见局长真当回了事,忍不住笑道:“韩局,如果能搞到雷明顿,那就想办法再搞几支MP5。”
“MP5,我也知道那是好枪,但不是我们想搞就能搞到的!”韩渝被几个部下大胆的想法给震撼到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他们什么好。
袁天赋觉得可行,趁热打铁地说:“我们不一定非要采购德国产的,巴基斯坦也生产MP5,人家有原厂的许可证,还出口到世界上好多国家。去年上级组织我们去巴基斯坦交流时我用过,质量很好。”
作为特警,谁不想用最好的装备?
来自消防支队的顾浩东忍不住笑道:“韩局,据说有些省市的公安局也进口武器,人家用的手枪都是格洛克!”
“雷明顿、MP5、格洛克,你们几个真敢想。”
韩渝笑了笑,想想又说道:“好吧,我回头打听打听,如果有条件就给你们装备。不过有句话必须说在前面,武器装备我会力所能及给你们提供最好的,但你们也必须给我训练出点成绩,至少要让上级知道你们确实拥有与这些精良装备相配的战斗力!”
第1234章 一警多用!
盛隆船业的船坞里有一艘散货船,船台上有两艘正在建造的集装箱船。中远川崎的船台上有一艘给欧洲船东建造的集装箱船,码头还靠泊了一艘正在舾装的滚装船。
机会难得,必须让袁天赋他们好好看看。
启东派出所早接到了电话,所长已跟两家大船厂协调好了,所长带他们去看,并且会请船厂的工程师给他们讲。
韩渝借这个机会赶到启东预备役营,探望刚退居二线不再担任南通水利局防汛物资储备中心主任但依然在营区看仓库的刘德贵,以及依然在看烈士陵园的丁所。
启东开发区的烈士陵园直至今日都没“编制”,在开发区领导看来让老丁在这儿发挥余热,跟去附近找个村民没什么区别,反正工资不高。
两位老前辈见韩渝回来了格外高兴,放下手中的活儿陪韩渝喝茶聊天。还不忘给龙港米业副总经理老章打电话,让老章赶紧过来。
“咸鱼,你们分局的吴政委挺好的,没什么架子,看见谁都是笑眯眯的,有文化、有水平,像他这样人怎么在武汉时不受领导待见?”
“而且很热心,小鱼说你们局里的民警协警无论有什么事找到他,他都会想办法帮着解决!”
两位长辈对老吴同志的评价很高,应该是老吴在“万里长江第一哨”编纂会议上给他们留下了深刻印象。
老同志欣赏老同志很正常,并且两位长辈没真正做过领导也没在机关干过,有些事真不懂。就像基层干部总觉得越大的领导越平易近人一样,却不知道在大领导手下干的那些人是什么感受。
这儿没外人,韩渝忍俊不禁地说:“刘叔,丁叔,事实上不只是武汉的领导不喜欢他,我们南通的领导一样不喜欢。比如政法委陈书记,又比如南通港集团的许总,看见他就烦。”
刘德贵不解地问:“怎么可能?”
“他有点不把自个儿当外人,人家不能跟他客气话,只要说了他就会当真。同时,他又比较好面子,无论谁找到他,也无论请他帮什么忙,他根本不会去想能不能帮上,总是喜欢大包大揽,然后左一趟右一趟去麻烦相关领导。一两次没什么,次数多了,领导自然不会喜欢他。”
看着两位长辈惊诧的样子,韩渝微笑着补充道:“沈凡前几天还打电话跟我诉苦,说他后悔请吴政委兼他们开发区文联主席了。他现在是见着吴政委就躲,见吴政委给他电话就烦。”
“哈哈哈,这个吴政委有点意思!”
“我要是领导,我也怕他!”
能把领导们搞得苦不堪言的人可不多。
韩渝觉得很搞笑,想想又笑道:“如果只是普通干警,领导们倒也无所谓,知道他很烦人完全可以不搭理他。但他不是普通民警,他是正处级干部,是穿白衬衫的高级警官,多少要给他点面子,所以躲不过去见着他还要笑脸相迎。”
刘德贵大开眼界,好奇地问:“他知道人家很烦他吗?”
“刘叔,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别看他都五十好几了,但想法却很单纯。他不但不知道领导们很烦他,反而觉得跟陈书记他们的关系很好。”
“没人跟他说?”
“打人不打脸,这种事谁会跟他说?”
“你怎么不提醒提醒?”
“不能提醒,我如果提醒他,真可能会伤他的自尊,他是要面子的人。”
丁所提醒道:“他是你们分局的政委啊,总这么下去,市领导和南通港的领导会怎么看你们分局?”
韩渝笑问道:“丁叔,你是说会被人家笑话?”
“嗯。”
“人家想笑就让人家笑呗,会不会被人家笑话不重要,重要的是吴政委跟我配合默契。人家资格那么老,不但没跟我倚老卖老,反而对我的工作很支持,甚至帮分局的民警协警解决许多后顾之忧,还在宣传和警营文化建设上干出那么多成绩,我高兴都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去伤他的自尊,打击他的工作积极性?”
“咸鱼,你学坏了!”
“老刘,咸鱼不是学坏了,是越来越像领导了。”
“丁所,你这话说得好像领导很坏似的。”
“不坏能当领导吗?”
“刘叔,丁叔,你们二位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
“开玩笑的,”老丁哈哈一笑,立马换了个话题:“咸鱼,柠柠说你老丈人要买车,说了大半年了,到底有没有买?”
韩渝道:“没有。”
“怎么到现在都没买?”
“我以前以为在上海买车上牌要摇号,后来才知道不是摇号,而是无底价拍卖。就是这块车牌多少钱,想要的加价。现在经济条件好了,上海人又比我们南通人有钱,买私家车的特别多,每次拍卖都加到七八千,带8、带6的甚至能加到上万!”
韩渝喝了一小口茶,又笑道:“据说也有捡漏的,有人只花了几百块钱就拍到了,但只是据说,反正我岳父拍了好几个月都没见过。”
“上不封顶?”
“嗯。”
“平均下来要多少钱?”
“不低于七八千,”韩渝顿了顿,接着道:“我们也不是拿不出这七八千,只是觉得这钱花得冤枉。按现行的法律法规,我买了车,交了购置税,你就应该给我上牌。上海这么搞是知法犯法,是变着法儿搞钱!”
老刘没想到咸鱼都已经做上了分局局长还如此义愤填膺,暗想真是屁股决定脑袋,不禁笑道:“咸鱼,你现在虽然不是全国人大代表,但你应该认识很多全国人大代表,让人家帮着向上级反映反映。”
“你们以为没人向上级反映?对此持不同看法的人多了,还有很多法律界人士,可上海总是找各种理由拖延。其实想想也正常,一年拍出那么多块车牌,这是多大的一笔收入!”
“那车买不买了?”
“柠柠说暂时不买,我家的钱又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有那七八千干什么不好,凭什么白送给他们!”
一如既往的抠……
老丁彻底服了,老刘更是调侃道:“咸鱼,你家的钱还真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买了两套房子,别的什么都没干了,短短几年就躺赚了几百万,这跟天上掉下来的有什么两样?”
“是啊,你们不能享受了上海经济发展的红利,却舍不得花拍车牌的这点小钱。”老丁笑了笑,想想又说道:“你们不但买房赚了钱,还把全家的户口迁过去了,都变成了上海人。现在政策变了,不管你花多少钱去买也不给你办户口,你知道有多少人后悔当时没去上海买房吗?”
从这个角度想,沾了上海那么大便宜,花七八千块钱买一块上海的车牌照也是应该的,但七八千块钱也是钱,并且不是一笔小钱,韩渝想想还是舍不得。
正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老刘便聊起启东海事处这段时间的变化。
从两个月前开始,启东海事去江上执法都要举着数码相机拍摄,在登船检查时还要先给船长、船员一份南通海事局执法督察处印发的关于廉洁执法的传单,传单上有执法督察处的举报电话。
老刘很欣赏这样的变化,笑道:“据说海事局执法督察处还要随机电话回访,不只是随机电话回访被处罚过的船主,也会随机电话回访办证船员。南通海事局新来的楚局长有一套,至少在队伍管理方面可圈可点。”
“楚旭峰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韩渝忍俊不禁地解释了下有打着海事幌子招摇撞骗的事,想想又笑道:“被搞怕的不只是海事,海关和边检也一样,现在大师兄和‘一点红’他们执法,也全部要在摄像头下面。”
“都惊动外交部和交通部了?”
“不然上级也不会要求我出国取证。”
“管严点好,这是在这儿说的,有些执法人员是真不自觉,吃拿卡要,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丁叔,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没凭没据的事不能瞎说,我只知道前段时间有不少船主抱怨。”
这不是一件小事!
韩渝沉默了片刻,低声道:“刘叔,丁叔,你们天天在江边,消息比我灵通,你们肯定知道开发区岸线的企业和靠泊启东港的船长、船员是怎么评价我们长航分局的。”
“你们还好。”
“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