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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云谦:“龟千岁。”
厌灵:“……嗯?”
他垂下眼睫,慢吞吞道:“他们说我像乌龟。沉默寡言、行动缓慢、拒人千里——此外,我想应该也和傅氏根基深有关系。”
厌灵理解地点点头,体贴地抑制住发表不礼貌观点的欲望。
一时默然无语。
过了会,沉默寡言、行动缓慢、拒人千里的龟千岁轻咳一声:“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厌灵:“什么?”
傅云谦转头望来,嗓音轻轻,像乌龟迈开短腿朝食物奋力爬去。他道:“我可以和他们一样,叫你厌灵吗?此外,你可不可以不叫我傅先生。”
——那样听起来好疏远。
几分钟前,沙听雨这样嘲笑了他,说他是恋爱桃源几位嘉宾中,和厌灵关系最疏远的人。他无可辩驳。
厌灵:“好。”
她歪歪头,“那我应该喊你什么呢?云谦?小云?阿谦?云云?谦谦?”
她口吻自然地将一个个过分亲昵的称呼叫出口。
傅云谦面色毫无波澜,白皙的耳尖却悄悄红了,嗓音有些清哑:“都可以,你想怎——”样喊都可以。
话音未落,只听她用好听的话音继续列举:
“龟龟?千千?岁岁?”
傅云谦:“……”
见他这幅无言的模样,她冷淡的眉眼倏忽软化了些,眼中像落入阳光一般、升起清浅的笑意,与平平面色产生对比的,是那淡色的唇,一开一合、吐出四个轻巧的字眼:
“开玩笑的。”
傅云谦一怔。
……或许是因为阳光正好,微风徐徐,好似全世界都在为她鲜少展露的笑意让道,以至于天地焕然、万物起舞。
她垂眼,“龟千岁。”
回味着念完,被戳中笑点似的,再也板不起礼貌的脸,向来清淡冷漠的眸子又浮出惹人眼的轻笑。
转瞬即逝,像蜻蜓点过湖面,层层叠叠的涟漪已然晕开。
“……”
傅云谦不知道心中这古怪的心情叫什么,他只是有一股盲目的冲动:若是这可笑的外号能取悦他,那他愿意一直、一直顶着这个可笑的名字。
没等他将这份古怪而可笑的心意全盘托出,只见厌灵偏头想了想,“按照我浅薄的社交经验来看,人们应该不会喜欢被刚认识的人叫那样奇怪的昵称。还是喊你——”
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正视谁时,总像是极为认真的、仿佛将人纳入心底的注视,像神明眷顾的一瞥。
此时,她就这样认真地看着他,“云谦。”
她的眸光和话音一齐挠入他的眼底、耳蜗、喉间和心尖,傅云谦呼吸一窒,乏味无聊的世界好像又开始旋转跳舞了。
他涌出许多不合时宜的欲念……想听她在各式各样的场景、用各种各样的语气喊他的名字。
其实很多人都会喊他‘云谦’,可掀起的声波都远不如此刻轰然。
也许,爱恋就是一件不讲道理、不遵循物理定律和化学公式的事情。
“厌灵。”
在意识到之前,他已经脱口而出念了她的名字,突兀而没了下文。只凭一股冲动,仿佛交换姓名可以产生更深层次的联结。
她不觉奇怪,反而看着他,亦是认真回应:“云谦。”
“……”
从前他觉得名字不过是代号。
这一刻,‘傅云谦’这个伴随了他二十六年的代号忽然变得陌生,被她赋予了崭新的意义和期待,他像是——
被她重新命名了一般。
……
在气氛又陷入适意的安静前,傅云谦喉结滚动两下,终于又开口道:“其实,我和听雨的婚约只是上一辈的戏言。”
他看向她,“我们提前说好,将这个节目作为一次心动实验。如果对其他人动心,回去就彻底解除婚约。”
厌灵点头,“原来是这样。”
傅云谦:“嗯。”
沉默片刻。
厌灵转头望来,“所以你们不是情侣?没有男女之情?”
她这才恍然大悟,接收到了傅云谦的暗示。
傅云谦手指蜷缩了下,低低地嗯了声。
厌灵点头:“难怪……听雨会说要喜欢上我了。”
她看向他的目光浅淡,带着些古怪的柔和,格外微妙。
总之,像在看一个可怜的同夫。
傅云谦:“……”
厌灵郑重许诺:“你放心,我的性取向偏异性恋,不会和听雨发展超出朋友的关系,继而导致你的尴尬——哦,虽然你们只是名义上的未婚夫妻。”
傅云谦:“……”
没有在因为这个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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