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了。199
“那对姐弟不堵在门口嘛。”
费鸿光轻巧地翻身跃入室内,拍了拍手上的灰,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况且,我很想参与你的‘私刑逼供’啊。”
钟嘉树温柔地笑笑,话音一转:“邵景呢?”
费鸿光耸肩:“能干嘛?耍性子呢呗。”
他啪叽一下坐上空置的病床,翘起二郎腿,做好看戏的架势。
钟嘉树点点头。
从桌上拿起一个文件夹,漫不经心地拆开来,拿出几页薄薄的纸。
“邵燃风,十八岁,父亲只是一个下城区一个普通的工人。”
他一顿,轻笑着点评:“人生经历乏善可陈啊。”
“人生中最大的高光点,大概就是出生前吧,邵阿姨某天忽然想换换口味,挑了你父亲当床伴——才有了你。”
“……”
邵燃风垂下眼睫,遮掩眸中阴暗嗜血的寒意。
与此同时,费鸿光忽而嫌恶地皱皱眉,冷嗤着不知在讥讽谁:
“无论是上等人还是下等人,倒都是被生.理欲.望支配的物种。”
钟嘉树扔掉那几页纸,从文件夹中拿出一张新的资料。
“前十六年倒是都还安分守己,”
他莞尔一笑,抬眼:“怎么最近两年忽然想作死了?”
“……”
邵燃风低头不语,似是做好了装死的准备。
钟嘉树低叹:“不过,哪怕是我,也想称赞你一句手段高超啊。”
“竟然能让吃惯了‘美酒佳肴’的邵阿姨屡屡想起你那个年老色衰的父亲。”
“还邵阿姨爱屋及乌地开始在意你这个低贱的野种。”
“只是想享有最基本的受教育权?呵,在哪里不能受教育,非要和邵景平起平坐?”
“最荒谬的是,邵阿姨竟然还被你说服了……”
费鸿光听着有点乏味了,打了个哈欠,拿起手机看视频,看着看着又精神起来。
“这样一想,你前十八年倒也不算安分守己啊。”
“苦心经营一个体弱多病、自卑敏感的人设,蒙骗了所有人。”
被人剖析到这种程度,邵燃风也面不改色,仍绷着一张苍白脆弱的面孔。
费鸿光一边目不转睛地看手机屏幕,一边搭腔:“我都有点佩服你了。”
钟嘉树哼笑:“是啊,站在你的角度为自己谋划当然没问题了。”
“但是……”
他倏忽将手中的资料摔在邵燃风面前,俯视而来眸光冰冷。
“你,派人跟踪她做什么?”
“……”
费鸿光眸光一顿,若有所思地抬眼望来。
邵燃风始终在装死。
钟嘉树淡笑一声,浅粉如樱花的眼瞳透出宛如槁骨腐肉般的阴冷。
“你最好收起你下贱的打算。少点痴心妄想,邵家还会给你分些养老的财产,足够你挥霍八辈子了。但是——”
他的威胁慢慢悠悠磨磨唧唧的,费鸿光不耐地接话:
“若是你再做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我们不介意让你成为费氏和陆氏最近合作的连锁度假村项目的部分地基。”
迅速说完,费鸿光最后看了眼手机屏幕,起身伸了个懒腰:“走了嘉树,该吃中午饭了。”
“……”
钟嘉树斜去一眼,“你最近抱着手机的频率过高了吧?”
费鸿光随口:“追星呢。”
他挑眉,话锋一转,“别八卦我了,你小子最近更不对劲吧钟嘉树?”
“?”
费鸿光坏笑着搭上他的肩,“我怎么觉得你今天的‘私刑逼供’不像为了阿景啊?或者说,你单单是为了阿景吧?”
钟嘉树露出无懈可击的微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得了吧!你心知肚明着呢,我可警告你啊,她再怎么说也是阿景的未婚妻没跑了,朋友妻不可欺!”
两人勾肩搭背地离去了,空旷的医务室只留神色晦暗幽冷的邵燃风。
他俯身,一张一张地拾起地上散落的资料。
他们那不知所谓的嗓音渐行渐远。
“啧,虽然我觉得你再怎么人面兽心,应该也不会做出背叛阿景的事情,但还是多嘴提醒你一句啊,跟她保持点距离——”
医务室归于死寂,邵燃风掏出打火机,不紧不慢地将那些描绘他肮脏过往的资料点燃。
火焰很快吞噬了洁白的纸张、啃噬了铅灰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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