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作死11
方时和邢知周身量都比较高,圆桌比较矮,就算是坐在矮凳子上也要大叉着腿,伏低身子才方便吃饭,动作松散豪迈。
邢知周眼神不自觉会落在方时身上,傍晚的夕阳赤红热烈,照在方时身上发暖,明明热烈应该不合方时的气质,但此时此刻却相融的恰到好处。
方时穿着一件淡灰色汗衫,弯着腰的时候,能依稀看到他绷着的脊背……
太瘦了。
邢知周心底有些发酸,夹了一个鸭腿放进方时碗里。
方时愣了一下,偏头给了邢知周一个眼神。
他早就注意到邢知周总看着自己了,邢知周对自己上心,真心想要与自己相处他看得出,只是来的太莫名其妙了。
邢天柔和周兰她们都笑了,邢天柔说:“看着两个孩子处的好,真开心呀,等开学了,小周,托你多照顾照顾小时,小时刚来一中,可能不大习惯。”
邢知周:“嗯,没问题。”
周兰说:“小时,你比仔仔成熟稳重些,平常麻烦你多管束管束仔仔了。”
邢越用筷子末端敲了敲邢知周的脑袋:“嗯嗯,对他凶点也没事,这段日子辛苦你教他学习了。”
方时垂下眼眸,他性子冷淡,但也并没有让大人尴尬,点头答应了邢越和周兰,顿了顿又补了声:“好。”
两家人一桌子吃饭,其乐融融,有别人家吃过晚饭摇着蒲扇出来散步,看到她们都说她们关系好,也有说她们住的位置好的,夏天傍晚坐在樟树下乘凉吃饭,别提多舒坦了。
几家人侃了一会儿,等人走后,吃的也差不多了。
邢天柔盯着香樟树前头约莫五十多米开外的地方看,那是被蓝色铁皮圈出来的一片荒地。
“这块地圈这很久了吧?也没说要干什么,一直圈着要圈到什么时候?太不好看了。”
周兰说:“说要开厂子,这不靠河边吗,也方便。”
“那不污染环境?要真有厂子开河边,那河以后还能用?”
邢越说:“所以嘛,没建起来,荒在这了。”
“哦……”邢天柔点头,心道这就好。
两家人吃完,一起收拾完锅碗,邢知周就又借着学习的理由去方时家了,两家大人都欢喜,只有方时不咸不淡闷闷的。
他习惯了一个人,自认为如果长时间对一个人冷淡,那那个人也就会疏远自己,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但这个观点在邢知周身上却无法得到印证。
晚上,邢知周在复习高二知识点,方时在做物理题,两人还是挤一张课桌。
前些天的时候,课桌上还画着隐形的楚河汉界,两人守着各自的地盘,一人一边,然而就今天晚上平衡被打破了。
方时转了下笔,稳稳接住后视线从试卷落到邢知周越界的手肘上,他嘴巴张了张想要说点什么,可眼神一抬,见邢知周认真整理知识点的模样,话又憋回了心里。
他提笔,继续写写画画。
一直到将近十点,邢知周大大伸了个懒腰,看了眼喜羊羊台灯自带的圆形时钟,多动症犯了似地食指弹了下喜羊羊的脑袋,说:
“不早了,该回去了。”
邢知周一切的动作都落在方时眼里,等邢知周起身,方时下意识摸了摸喜羊羊被邢知周弹的位置,表情有些别扭。
随后,他偏头就和邢知周对视上了。
邢知周微笑。
方时冷脸。
三秒钟后,“冷脸”说:“别乱弹。”
“微笑”继续微笑:“好,知道了。”等他出了房门,大概是梁静茹给他勇气了,他转头看等着关门的“冷脸”:
“你还别说,你那台灯早些年可火了,风靡一时,我都想买来着,只不过我想表现得成熟点,忍住了。”邢知周好了伤疤忘了疼,终究没忍住调侃了方时。
对于这种行为,也只有两个字评价:作死。
果然,方时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邢知周下了楼,邢天柔听到动静,从房间里出来,看到是邢知周,说:“小周回去了?”
邢知周点头笑笑,“嗯,不早了。”
邢天柔走到了邢知周旁边,她很温柔,“让小时送你回去吧。”
邢知周忙摆手,他才刚被骂了一句滚呢,还是不触方时霉头了。
“没事,就两步路,哪里需要送?”
谈话间,邢天柔已经送邢知周到了门口。
“小周,阿姨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
邢天柔语调温和地询问,邢知周纳闷了一瞬,接着就轻快的回复:“什么事您说,我一定做到。”
邢天柔宠溺地揉了揉邢知周的头发,又突然觉得唐突了,收回手不好意思的笑笑,嘴上说:“你这孩子。”
邢知周龇牙,“所以,阿姨你什么事要麻烦我?”
邢天柔说:“我从来没在锁厂工作过,虽然做好准备做这行忙,休息不固定,但刚入行要学习肯定要更难,更忙一些,所以平时不在家,回来可能也会比较晚,就想麻烦你多陪陪方时,他一个人……我其实真的很舍不得。”
邢知周点头答应了,“哪怕您不说我也会常来的,放心好了。”
邢天柔有些欣慰,对邢知周说了些感谢夸赞的话,后来大概是想到了什么难过的事情,情绪有些低落,眼泪也在眼眶里打着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