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眀耀看着副驾驶上的人，沉思片刻说：“江一帆，等你被调查组审讯完之后，大家都会知道你不近人情，导致余支队受罚，你就会背负骂名，大家的指责，可是....”
　　车子启动，江一帆没有吭声，脸色也从刚刚的迷茫开始变的平淡，冷静。
　　他明白王明耀的意思，如果他包庇余亮，结果就更严重，刑侦支队和缉毒支队上下都会被推到风口浪尖，警察暴力执法，打死了人，还互相包庇。
　　整个青州市公安局上下都会难做。
　　目前来看，最好的结果就是，余亮接受处罚，自己背负骂名。
　　“江一帆，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但是....”
　　王眀耀内心愧疚，明明是缉毒支队的支队长犯下的错误，但是要背负骂名的却是这个小刑警，甚至这个人帮助缉毒支队的大队长赵胜抓捕了凶手。
　　“没有人会知道你做的事情，大家只会议论你，而我为了这件事情的真实性，也会假装在你审讯出来的时候，跟你发火，或许等几年后，余支队退休，慢慢淡去，我们两个之间才能......”
　　后面的话王眀耀没有继续说下去，江一帆明白。
　　长久的沉默后，市局的大门口的闸门缓缓打开，车子驶入停车场。
　　“好，没事，我明白了，我知道怎么做，。”江一帆推开车门走了下去，摘下了手上的手表，放在口袋里，那是王眀耀送给自己的入职礼物。轰隆——！
　　闪电照亮云层，一声闷雷作响，灰蒙蒙的天，这是一场不算大的降雨，雨滴分明是柔和的倾洒在市局停车场的地面和停在这里的数十辆警车身上。
　　可是江一帆却觉得，雨滴的声音，又重又响亮，夹杂着回声，在耳边不断的回荡，甚至有些刺耳，难听...江一帆抬头，看着市局的几座不同部门的大楼零星亮着灯。
　　苦笑着说：‘青州总是多雨的，这样的刺耳的，难听的声音，会经常听到吧。’天空暗暗的带着一丝橘调，有不少人打着伞走出市局大楼。
　　江一帆就这样独自穿梭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回头看王眀耀的表情，他没有打伞，无人在意，也没有人主动给他撑伞——王眀耀坐在驾驶位置上，方向盘被自己用力捏的吱吱作响，看着那道逐渐消失在雨幕的背影，眼底深处闪烁着愧疚和伤感，嘴里喃喃道’他本应该去迎接赞赏的，怎么会...调查组的人来的很快，比王眀耀预计的时间还要快，最起码也要等到明天，他根本就没想过今天就来了。
　　甚至江一帆还没有来得及接受嘉赏，就被带去了审讯室，长达12个小时的询问，余亮还在被观察，王眀耀独自一人站在市局门口大厅12个小时。
　　“小王啊，你也没必要这样担心，余队没事的。” 一些老警察走来安慰。
　　王眀耀只是点头， 没有吭声。
　　大家劝说几句也都离开了，在他们看来，王眀耀担心的是余亮。
　　但没有人知道，他不是担心余亮，这件事情的结果已经没有任何回转了，余队接受惩罚是必然的结果。
　　只是，为什么调查组的人来的那么快，为什么审讯要那么久？
　　江一帆到底在里面遇到了什么问题？几小时后，嗡嗡——王眀耀看了看手机，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爸。”
　　“你们怎么还没来啊，你不是说带一帆来家里吃饭吗？庆祝他破了大案子吗？”
　　电话那头传来王爸爸的声音，王眀耀朝着审讯的方向望去，少顷开口：“爸我们有点案子要处理，没有时间回去吃饭了。”
　　“哦哦哦，好的，没事你们这个工作啊，就是这样忙，过几天再约着来，我在家退休，有的都是时间，一帆啊这孩子前几个月又托人给我送...”
　　“爸，我先忙了。”
　　王眀耀不敢再听下去，他怕自己控制不住的悲伤，没有下一次了。
　　等江一帆出来之后，他们两个就不能再跟之前一样了，本以为调查组来之前，还有时间好好给江一帆庆祝的，在他接受喝彩的时候还能和大家一起恭喜他，吃一顿庆功宴。
　　怎么会这样，王眀耀把脸埋在手心里，努力克制自己的哽咽。
　　雨水不断地冲刷着市局的大楼，越下越大，昏沉沉的天空，直到市局地面都积成了水池，那扇铁门才被推开。
　　江一帆走了出来，这场长达12个小时的审讯结束了，他走到大厅门口看了眼王眀耀，没有任何言语，他身后跟着调查组的人。
　　王眀耀竭力克制自己的语调：“江一帆，余队没有打人对吧？”
　　那是约定好的台词。
　　“余亮支队长，暴力执法，我已经签署了口供。”江一帆平淡道有些虚弱的声音在市局大楼每个人的耳边传开。
　　调查组的人带着签署的口供，朝着董局的办公室走去。
　　王眀耀朝着江一帆阔步走去：“江一帆，你跟我来！”
　　大家纷纷阻拦，生怕他们两个会打架。嘭！
　　空荡的办公室门被重重摔上。
　　“你没事吧，怎么那么久？”王眀耀压低声音问。
　　“莫名其妙来了个什么狗屁犯罪心里专家，我感觉他在诱导我。”江一帆回答。
　　王眀耀疑惑，虽然审讯的时候有这样的专家不稀奇：“确定诱导你？”
　　“嗯，他一直暗示我，当然我只是怀疑，叫柴学金，你听过吗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