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在下名叫李莲蓬
看着他缓缓闭上眼睛,李相显的手都抖的拿不住石子,床上的李莲花却直接伸手,自己把睡穴点住,昏睡过去。
这迷烟的气味,他十分熟悉,正是师娘种在后山的迷兰。
一滴泪顺着眼角滑落,滑进发丝消失不见,李相显伸手,轻轻帮他擦了擦眼角,才继续用扬州慢,把毒往一个地方压制。
其实有一个最简单的方法,他可以直接把碧茶之毒引入自己体内,而且他修行扬州慢十余年,虽会受些罪,却没有性命之忧。
可就像相夷知道,看他受苦,自己和师父师娘宁愿以身相替。
李相显自然也知道,若是真这么干了,这傻小子怕能当场自绝心脉。
那就慢慢来吧,虽然时间久一些,但总能给他拔除这碧茶之毒,护他无忧的。
既然这小子大概猜到了,李相显也不再遮掩,给他嘴里塞了颗新作的养身药,又在他怀里放了一瓶。
李莲花醒过来时,已经天光微亮,他的身上果然又轻快了一分,嘴里的药味倒是变了,比之前的苦了一些。
床边桌子上,放着杯还温热的水,以及用几两碎银子摆出的三个字,“一日一”,后面还放了一颗药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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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在下名叫李莲蓬
李莲花摸了摸身上,怀里果然多了一个不大的药瓶。
算上桌子上的药,一共有五颗,一日一颗,是打算五天后,还来给他压制毒性吗。
天光大亮时,笛飞声冷着脸从楼上下来,皱着眉问李莲花:“是谁!”
李莲花把玩着手里的碎银和药瓶,挑眉一笑:“哎呀,老笛,别紧张,只是家中长辈看我身子不好,过来送了瓶药而已。”
笛飞声伸手探他脉搏,李莲花也不阻止,任由他抓住,“倒是真的好了几分,内力也恢复到一成半,不错。”
笛飞声不再计较那迷烟之事,反而有些高兴的说:“你好好养伤,等恢复了,我们再比一场!”
李莲花把手收回来,理了理袖子,语气平淡:“我现在没心思和你打架,只想找回我兄长的遗骨。”
两人一时无言,一直等到方多病醒来,莲花楼才打破了凝滞的气氛。
五天的时间就在赶路中度过,这天吃晚饭时,李莲花突然对着笛飞声说了两个字:“今晚。”
笛飞声闻言,立刻快速把碗里的饭扒到嘴里,转身就走,“我今晚有事,明日再回。”
方多病一头雾水的伸着脖子,看着他走的飞快的背影,忍不住对李莲花说:“这个阿飞,不会有什么阴谋吧,要不我跟过去看看?”
李莲花摆摆手,“不用不用,阿飞呢,就是觉得和你住一间屋子不舒服,打算找人做个板子,把楼上的客房隔开。”
“切,我还不想和他住一屋呢。”方小宝气的哼了一声,收拾好东西就上楼睡觉了。
等李莲花躺在床上时,熟悉的味道再次吹了进来,他竟然还有心情说两句玩笑话:“楼上那小子没啥心眼,您也不用每次都浪费这迷香,炼起来还挺麻烦的。”
说完,他熟练的伸手给自己点了穴,头一歪,闭上眼昏睡了过去。
李相显这次却没有进去,而是在外边静静的等着。
半个时辰后,床上看似熟睡的人忽然睁开眼,轻轻笑了笑:“果然是骗不过您,不过啊,这么强硬压制毒性,太费内力了,我又不急这一时半刻,您十天半个月的来一次就行,否则身体吃不消的。”
一颗石子轻轻敲击了一下窗户,似有催促之意,李莲花闭了闭眼,再次点上自己的睡穴。
等他醒来时,刚一动,左手的手心就是火辣辣的疼,他伸手看了看,那手心肿起一条三指宽的红痕,看痕迹,却是师父常用的家法留下的。
李莲花勾唇一笑,笑着笑着,眼眶却红了,他仰起头,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口中的药味又有了轻微的变化,是按着他的身体调整了用药的比例,怀里的药瓶却成了两瓶,多出的是一瓶金疮药。
这次没给他压制碧茶之毒,但应是用扬州慢在他体内运行了几圈,他的内息顺畅了许多。
“呦,挨揍了啊。”笛飞声抱着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看着拿一只手做饭的李莲花,开口嘲笑。
李莲花也不和他计较,一整天都笑着,一副很开心的模样,还给了方多病一两银,让他去镇上买点肉回来。
热热闹闹的走了十几天,终于到了地方,方多病兴奋的抓着人上山,李莲花慢悠悠的拄着根竹竿,坠在最后面。
李相显为了避免行踪暴露,提前去了山上,他心思复杂的望着百川院的大门,听说百川院的地契,都抵押给天机山庄换钱了,这混的也太惨了。
当初的那么一群孩子,如今走的走,散的散,留下的就只有佛彼白石,肖紫衿和乔婉娩了。
纪汉佛看着老了好多,处世也圆滑了,还老是喜欢背着个手。
白江鹑又胖了一圈,看着更富态了,也更矮了。
彼丘倒是瘦了好些,头发都白了一半,看着十分憔悴。
里面在举行赏剑大会,乱糟糟的,李相显没去凑热闹,转头进了普渡寺,找到无了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