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天师他甜度超标_分节阅读_第79节
等待的时间里,他和花少梁反复研究作战计划。
箭楼上一共八名弓箭手,同时还有四堆没有燃起的烽火堆,结合之前俘虏们说后面有吊桥的情况,应该是一旦烽火点燃,驻守在吊桥旁边的人会立刻砍断吊桥。
要同时射杀全部弓箭手困难是非常大的,一旦不能及时射杀或者漏掉一个,就会给他们机会,报出消息损坏吊桥。
“要是有什么法子,让这些弓箭手暂时不能出声和动弹就好了。”花少梁小声嘀咕。
徐俊华正准备训斥下属莫要想这些做梦的法子,旁边正在拍蚊子的徐灵鹿就接口,“这个好办,要定多长时间?”
花校尉和他哥都‘唰’的转过头来,盯!
“就……不就八个人吗……两柱香时间够吗?”见两人还盯着他没动,小天师弱弱加码,“最多半个时辰,再长我可搞不定了!”
“你还会这个?”徐将军忽然觉得以前是小瞧弟弟了,这要是给带到北疆去,两军阵前让弟弟甩符纸就行,把对面全部定住,那仗岂不是很好打。
被他哥看的发毛,小天师果断的选择击碎他哥的梦想,“有限制的,人数越多,时间越短,要是几百个人也就一眨眼功夫就能恢复。”
徐俊华撇了下嘴,行吧,我撤回刚才做梦的法子。
半个时辰当然够,实际上只需要一柱香的时间就完全可以搞定,固定的目标是很好射杀的,有了徐天师的手段,他们的弓手就处在了绝对优势的地位。
箭楼解决了,接着就是大门。
在徐俊华和花少梁的想象中,所谓的匪寨大门就是两扇破木门,踹几脚便能踹开,但现实的匪寨大门约有一丈高,看上去也非常结实,就算多人抬着巨木撞击,也是非常费力的,内里的门闩上恐怕还包有铁器,即便能从门缝中砍,也不那么容易砍断。
最好的办法就是,射杀了弓箭手之后,从箭楼翻下去将大门打开,但这个动静肯定会惊动吊桥后的人,万一吊桥断了,那打开了大门也是白搭。
“要是能知道那匪寨里吊桥的具体长度和材质就好了。”花少梁又在嘀咕,“这样便能判断出损毁吊桥需要多少时间,由此决定这个方法可不可行。”
徐灵鹿手中正在折着折纸家族的新物种,小蜜蜂。
这是到时要去控制那些弓手的,距离太远符纸根本飞不过去,只能依靠纸人,蜜蜂尾巴上的针一点,定身咒就能施展在那些弓手身上。
上一项工作还没有完成,新的活又来了,小天师撇撇嘴,“这个也能解决……”
“对呀。”徐俊华也想起来了,上次在大理寺,徐灵鹿画过纸门,过去的事情都能看,现存的事物肯定也可以。
“你们明天打算什么时候动手?”徐灵鹿要安排一下自己的工作量。
“应当也在此刻。”
“那等明天白天放几只鸟进去看,你们这边什么鸟最常见?”小天师非常严谨的询问花少梁。
“什么都有,一般的鸦雀都不会引起注意。”
“那就乌鸦吧。”其余鸟雀还得上色,乌鸦最简单,弄张纯黑的纸就行,已经无法的咸鱼的小天师决定能偷懒就偷懒。
所有他们烦恼的问题,居然都被徐天师解决了,现在花少梁就非常想把徐将军的弟弟供起来,这是什么神仙?!
可不能让神仙累着,他们这群糙汉无所谓,但小神仙看上去的细皮嫩肉,弱不禁风的,现在已经跟着他们奔袭了这么久,花校尉当即让属下清出一片平整的空地,搭起了帐篷铺好铺盖,让徐天师先去休息,万一休息不好没了法力可怎么办?
在澄泽那种扮演神棍的尴尬的感又出现了,徐灵鹿在一众士兵火热而崇拜的视线中,飞速的钻入帐篷,怕要是再晚一点,鞋子里会被他自己抠出一套四室两厅豪华帐篷。
第二日清晨,四只纸鸦从徐灵鹿身旁飞出。
一开始它们动作滞缓,僵硬,还很明显能看出是用纸折成的鸟,但飞着飞着,那纸鸦的动作越来越流畅,身上的生出片片鸦羽,宛如真的乌鸦一般,飞向远处的匪寨。
徐俊华和花少梁很快便发现自己眼前的景色发生了变化,乌鸦带着他们的视线飞到匪寨的箭楼前面,然后落在了箭楼的房檐上。
这个视角箭楼的内部结构一览无余,中心处放着一个不小的烽火堆,都是些非常容易生烟的木头,下面有一个盛满油的碗,只要点燃这个油碗,烽火就能燃起。
在箭楼驻守的人,发现房檐上站了一只乌鸦,啐了一口,骂了声晦气,挥挥手将鸟赶走了。
乌鸦从箭楼穿过,停在了大门下面的地上,仰头看向门闩。
门闩有两道,皆是由好几人合力抬举才能拉起的巨木,为防止撞击,在门缝处确实包有铁片加固,异常坚硬。
看到这里徐俊华和花少梁心下一沉,有点难办。
在大门后面停留了一会,乌鸦再次振翅,很快就飞到了吊桥。
山涧很深,但跨度并不算很宽,所以那座吊桥跟他们想象中的有些许不同,并不是全部由绳索吊起的,而是由两部分组成。
在山涧的两侧,各设一个机关,同时拉紧则桥梁的木板会在中间拼合在一起,若将绳索放下,木板就会下落贴在山壁上。
鸦爪抓在绳索上试探了几下,倒是非常结实,里面应该含着大量金属丝,并不是那么容易砍断的材质,这倒是个好消息。
吊桥后面守着两队人,大约一共三十人左右,如果同时操纵机关,也很难对付。
看完了吊桥,乌鸦再次振翅,飞入匪寨,寨子里面居然有专门的校场,正在练兵,还有一个铁匠铺子,将匪徒们抢来的铁锅,菜刀和其余一些金属制品重新熔炼制成兵器。
在匪寨转悠了一圈,徐灵鹿将自己的心神收回来,乌鸦们便安静的落在各个角落的树梢上,若是还有用处直接起飞就好。
看完这一圈,徐俊华脸色阴沉的吐出一句话,“这哪里是山匪,我看是要造反,等到了昌余,县衙那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别想跑。”
“居然在寨子中养私兵,冶炼兵器。”
花少梁也在旁边沉默,难怪这么多年昌余的匪患越来越严重,任其如此发展,再过几年山匪怕是就能成为昌余的土皇帝,但愤慨无用,眼下要先解决这个大门。
“从刚才看到的情形来看,要让士兵从箭楼上翻下去,再从地面将两根门闩抬起,恐怕那边吊桥已经能收起来了。”花少梁忧心的说,“我们要另想办法。”
众人一时全部沉默下来,都想不出个万全的法子。
沉思了一会徐灵鹿忽然开口问,“那从上面吊呢?”
第111章
从上面吊,那就更加不好实施了,先翻下去,再给门闩绑上绳索,接着吊起,发现的几率更大,说不准从底下抬还要稳妥些。
更何况,这么粗的门闩,一般绳索恐怕很难支撑,他们现有的麻绳,并不足以将门闩吊起,说不定会在中途就断裂掉。
但魏镜澄的目光却是瞬间亮了,“你是说用密室中开门的办法?”
徐灵鹿点点头,上次在云京密室他们收缴了好多细线,看长度是够用了,可以预先给细线打好绳结,让垢尝下去将绳结套在门闩上,上面一拽就能拉紧,借着房梁的力量,要吊起也不算什么难事,就如同一个简易版的吊桥一般。
垢尝在黑夜中可以隐去身型,那丝线也是隐形的,而且柔韧度极高,连普通兵刃都切割不破,只要在箭楼上的士兵们藏匿好,这个方案大概率可以成功。
徐俊华和花少梁都听楞了,玄学打仗过于轻松了吧。
中午时分,步兵部队到达,徐俊华下令休整,一入夜就出发。
太阳逐渐西沉,大部队埋伏在山道的转角处,等天边的光亮彻底消失,几名身手敏捷的暗卫,从昨日用乌鸦视角侦查好的塔楼的视线盲区中一路疾驰,藏在距离箭楼最近的地点。
于此同时,一群白色的纸蜂从徐灵鹿手中飞出,悄无声息的飞向箭楼。
又小又轻的纸蜂落在人身上丝毫没有感觉,正在巡视的弓箭手们忽然就感到自己没办法动了,不单如此连呼喊声都无法发出,接着便是迎面而来的利箭带着肃杀之意,直直的钉入眉心,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所有的弓箭手就已经被清理掉了。
弓箭手们一倒,下面的暗卫甩着飞虎抓便窜上了箭楼,魏镜澄一手抱着徐灵鹿的腰,一手抓着绳索,也腾了上去,暗卫们已经扒掉了弓手的衣服套在身上,假装在巡视,虽有火把但夜晚的光线黯淡,根本看不到人的面孔,很容易便能糊弄过去。
徐灵鹿弯着身子给细丝打着绳结,底下的人还在源源不断的上来,等徐俊华上到箭楼之后,徐灵鹿绳结也打好了,他掏出木桶,将里面的垢尝倒出来。
垢尝们很久没有干活,都养的无比壮实,之前的黑团子全都成年了,现在也非常的好用。
徐灵鹿交代了一下要做的事,黑团子在原地弹了几下,各自认领了要套的绳结,钻进去把绳套套在圆滚的身体上,出发。
一排黑团子弹进了夜色中,很快便融进了黑暗里,要不是箭楼上那极细的透明丝线还在动,根本看不出任何异常,徐俊华啧啧称奇,这也有点太省事了。
等了一小会,箭楼上的细丝被顿了顿,暗卫们收到信号,借助房梁的吊力,开始同时使力将门闩往上拉,有了支点果然非常轻松的就能吊起来。
吊桥那边巡视的山匪,借着火把的光芒远远看到匪寨大门的门闩居然自己忽忽悠悠的飘了起来,那一刻还以为眼睛出了问题,又揉了揉眼睛定睛看看,妈呀,木头是真的在往上飘呀!
坏事做多了,就容易心虚,他们还以为是见鬼了,吓得这几个山匪一边喊着,“木头飞了!”一边进去叫人。
刚喊上人,便听到大门处传来‘咚!咚!’两声巨响,门闩落地了。
此时守吊桥的山匪们都觉得不对,连忙操起兵器就往吊桥处去,等他们跑到吊桥的机关前面,迎面而来的却是一阵密集的箭雨,花少梁早已带着第一批步兵快速推开了匪寨的大门,摆上了阵势。
这一波箭射出去,对面的山匪们才知道不是什么神鬼,而是有人来偷袭了,正准备将吊桥的机关破坏掉,无比悍勇的花少梁就已经杀到山匪面前了。
没了弓箭做掩护,此刻是真刀真枪的血肉厮杀,驻守吊桥的这一波人是山匪中的精锐,全是杀人如麻的悍匪,跟在山下碰见的那几个完全不是一种货色,兵器用的也是最好的,一时竟然和官兵打了平手。
大门被攻破后,匪徒给同伴们去了信号,寨子里的山匪正源源不断的往过赶,步兵们杀了一波就又来一波,也开始吃力疲惫,很快官兵们的身上都见了血。
花少梁身上也被割出了好多伤口,正汩汩的往外趟着血,但他好像感觉不到疼痛般,丝毫没有因为受伤还退缩,反而更加勇猛,以一敌三将山匪们死死的堵在了吊桥口,不允许他们靠近吊桥机关。
大门一开,徐俊华和几个暗卫就翻身下了箭楼,他组织余下的骑兵,将两根门闩拖到吊桥两边,然后用自带的木板铺上去,这才招呼骑兵们进来。
他们害怕木质吊桥不够牢固,须得加固一层才敢锅马队。
准备工作就绪,徐俊华翻身上马,带着骑兵们冲了过去,错落的马蹄声响起,吊桥前的山匪们彻底慌了神。
他们此时也不再去管吊桥的机关了,反而是拼了命的想往寨子外面杀。
魏镜澄和暗卫们取代了山匪弓箭手的位置,直接挽起长弓,将冲出包围圈的山匪们一一射杀。
这还是徐灵鹿第一次见魏镜澄射箭,他出箭时神色极为锋利,多了一丝冰冷的杀气,箭法也很准,几乎每支羽箭都能命中,多数是直钉眉心,一箭解决问题,简直帅的不像话。
小天师一边将‘叽叽叽’的垢尝们装进竹筒里,一边默默解锁了新的性……癖。
骑兵的加入很快改变了战势,刚才还势均力敌的山匪被骑兵冲击的节节败退,此时已经快要退进内寨了。
魏镜澄收了弓,轻轻甩了两下因为一直拉弓而酸痛的手臂,一转头就看见徐灵鹿脸颊微红的一直盯着他看。
“怎么?”魏大人莫名。
“英俊,我好喜欢!”小天师竖起大拇指,凑近点小声表扬。
魏大人面上没有任何变化,耳根红红的默默翘起了尾巴,然后揽紧了徐灵鹿的腰,带着他下了箭楼。
与以往实用而低调的姿势不同,这一次要多飘逸有多飘逸,要多潇洒有多潇洒。
徐灵鹿一边偷笑,一边又觉得男朋友真的好帅,宛如一条精分的咸鱼,在魏大人怀里扑腾。
内寨中出现的新的情况,被骑兵冲击的四散的山匪干脆开始躲躲藏藏,分散在匪寨的各个角落里跟官兵打起了游击。
他们本来仗着自己对匪寨熟悉,以为这个方法也许会有出其不意的效果,却不知道昨日,几只乌鸦带着徐俊华和花少梁早已经把这匪寨的各个角落看了个通透。
见山匪们散开,他二人也将官兵们分成好几个小队,按昨天安排好的路线逐个击破。
等到匪寨中活着的山匪都被押在校场中央跪着时,天边晨光已现,一抹血色的朝霞红的刺目。
花少梁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看着堆在一起的山匪的尸体,和已经被捆绑严实的俘虏们,这才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你小子不要命了!”徐俊华擦着环首刀上的血渍走过来责问。
刚才他多次留意到花少梁不要命的冲法,简直是杀红了眼,根本不顾自己会不会受伤,只是一心的想往前冲,这跟之前在战场上的花少梁很不一样。
花校尉虽然看着憨憨的,但其实非常冷静,以前在北疆时,自己带着一支队伍,什么时候该战什么时候该退,他全都能做出最准确的判断,总能用最少的损失取得最大的胜利,可今日他似乎全然不在乎了一般,眼中只有一个杀字。
“到底怎么回事?”徐俊华见他垂着脑袋不答话,又追问了一句。
“我回昌余县是将军亲自批复的,您可还记得我当日上书时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