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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接通电话时,他正靠在办公椅上,按着眉心,闭目养神。
清贵绝伦的容颜,冰冷而又不近人情。
甚至,还透露着几分不耐烦。
他将电话放在耳边,语气平淡,藏着几分倦意。
“妈。”
电话中,何母的声音传来,带着试探:“儿子,妈想问你一个问题。”
“您说。”
“......我有云姒的消息了,你想听么?”
男人倏然睁开了眼睛,眸色阴戾,就像是沉睡中的豹子,锋芒暗敛。
一阵沉默。
但很快,他垂下眼皮,模样无比平静:“什么消息?”
何母说:“云姒的一个朋友说,她很快就要回来了,但是具体情况,他并没有透露给我。”
“而是说......如果你想要知道云姒的消息的话,就在明天晚上十点,亲自上门。”
电话中,男人并未第一时间作声。
他垂着眼皮,长指略微大力地捏着手机,平静的眉目就像是一潭死水般。依旧没有反应。
他慢慢地坐起来,灯光下,僵硬的右指轻轻颤着,有些小幅度地不受控制。
电话中的声音仿佛消失了,他什么都听不到。
万籁俱寂,耳边仿佛只回响着那句——云姒,快要回来了。
他的手指不住地在颤,漆黑的眼珠在办公桌前扫过,似乎是想找些什么。
僵硬发抖的手胡乱地抓起了一支笔,他低着头,挡住自己的神情,声音平静得可怕。
“明天晚上十点,地址呢?”
何母随即说了地址。
她问:“你要来么?”
他没回答,挂了电话。
那过分颤得厉害的手,将写有地址的纸撕了下来。
甚至,那字迹都写得没有了往日的大气工整。
他的神情平静,像是没有察觉到自己手指的异常。
将纸张折叠好,握在手心,然后起身,直接离开了办公室。
背影很稳,但似乎......脚步走得有几分狼狈。
......
......
......
被大半夜门铃叫醒,穆霖顶着个鸟窝头,眼下发黑,打着哈欠,飘浮着身子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他闭着眼睛,嘴里喃喃:“除非是紧急到要出人命的事,否则,我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敢吵死神睡觉......”
他神志恍惚,也没看猫眼,直接就把门打开了。
门外,披着一身风霜寒意,气息有些不稳的清贵男人,站在那里,眸色几乎暗到极致。
他似乎是跑来的,在这深夜,过分清瘦的长指挡在门框上,他紧紧绷着唇,嗓音发哑。
“云姒呢?她回来了,是么?”
他的声音带着隐隐的颤意,似乎已经快坚持不下去了。
他的情绪仿佛已经达到了极限,忍耐到了极限。
死死地克制住自己,身上风霜露重的寒意似乎都挡不住他眼底的脆弱。
眼底的血丝一根一根细细可见,他的眼睛似乎都要红了,甚至愿意给他跪下。
离去(55)
吓得穆霖赶紧扶住他。
“诶诶诶,说话就说话,你你你你别跪啊——”
男人赤红着眸,死死看他:“她到底,在哪?”
脆弱与狠戾相交织,他此刻就像是濒临死亡的野兽,在拼了命地抓住这最后一根稻草。
挡在门框上的长指无比用力,用力得仿佛要把那里捏碎一样。
如果不是他还有最后一丝理智在,恐怕,他已经要疯了。
穆霖被他这样的反应弄得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他张了张口,“我——”
“......算了!反正是你和她的事,我跟着掺和什么?”
他嘟囔着,侧身,让他进去。
“你跟我来,我带你去云姒的房间。”
他顺手把客厅的灯打开,里面还是当初云姒居住时的摆设,一点都没变。
这是云姒走后,总部给他派发的房子,说是这个房子的使用权归他所有了,而云姒则要回去接受惩罚。
穆霖本来不想住的,但是之前云姒让他住的那套房子也被总部收了回去,他找不到地方住,只好住在了云姒这里。
当然,为了尊重曾经的老大,他基本都没动公寓内的摆设,住的房间也是次卧,没敢动主卧的东西。
之所以不敢动,就是因为想着,终有一天云姒会回来。
到时候万一她看到自己住进了她的房间,那多不好?
穆霖把何宴带到了主卧门口,然后想了想,去拿了钥匙,给他开门。
主卧里一片黑暗,里面静悄悄的,空无一人。
穆霖示意他进去:“这是云姒的房间,你如果很想她的话,可以允许你进去看看。”
“当然,里面的东西你不许乱动,不然她回来了发现自己的东西被人动了,她可能会不高兴的。”
男人定定地看着那微微敞开的门,哑着声音,说了句好。
他似乎就想走进去。
穆霖继续说:“至于云姒什么时候回来,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
“我只知道最迟下周,她就肯定会回来了,而且到时候,她应该会直接回到这里。”
男人的身形顿住。
沉寂良久,他背对着他,低下头,还是哑声说了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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