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6
春夏带着人来布置物件时,云姒便坐在床边,安静地看着,
阿傅脸上的红热还没有褪去,加上云姒就坐在他身边,身上的香味隐隐约约传来,
他死死记着规矩,不敢抬头看,
只低着头,视线时不时落在云姒的鲜艳罗裙上,
看一眼,然后像是被烫着一样,挪开,
然后再看一眼,再挪开,
小心翼翼地,生怕自己的视线脏了她的裙。
春夏在云姒的注视下,更加不敢有半分怠慢,
把一切能布置的都布置了,很多东西还都是上好的,只有主人家才能用的。
布置完后,云姒对春夏招了招手,示意让她过来。
春夏照做。
云姒伸手,用手背揉了揉男人低下去的脑袋,道,
“春夏,这是阿傅。”
“阿傅脚伤了,需要静养,在他的脚完全好之前,你和秋离不许让他做什么,知道么?”
有了小姐亲口说的,春夏自然不敢违背。
“是,小姐。”
“这是阿傅的药,按照一日两次煮好送来,不得耽误,懂?”
春夏接过,“好的,小姐。”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小姐会对一个捡回来的奴隶这样好,但照做总是没错的,
她拿着药退下了。
我很娇弱(10)
云姒看了一眼偷偷抬头的阿傅,
他似乎总是不敢对上她的视线,只要她一看过去,他就会低头,
像是惊弓之鸟般,胆子很小。
云姒看着他,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
她站了起来,“你先好好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她在这里,他可能会一直这样不自在。
低着头的阿傅楞了一下,下意识地抬头,
“主......主人......”
他想说些什么,甚至手都在想伸出去,
但是身为奴隶,骨子里那印下来的规矩,让他根本不敢直视她,
低卑的奴隶,若是看了主人,是会脏了主人的,
他又躲闪地低下了头,沉默了一下,小声呐呐,
“外......外面雪多路滑,主......主人走路时......该要小心些。”
云姒嗯了一声,走到门边,开门,
木门吱呀一声关上时,床上低着头一直不敢看的男人,一瞬间看了过去。
目光追随着纸窗边落下的那道阴影,怔怔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屋子里,在云姒走后,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暖炉在源源不断地烤着炭火,散发着热气,
屋内温暖如春,还隐隐带着药香味,
阿傅像是在发呆,盯着那门口的纸窗看了很久。
身上的狐裘还披着,上面的软毛就像是棉花一样柔软舒适,
头发不知道何时,已经干透了,柔顺地垂落,
浑身清清爽爽的,只感觉像是陷入了细腻的云朵里,很是舒服,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的脸颊慢慢地红了,
视线也放在了自己身上鲜艳的红色狐裘上,
他又愣了愣,似乎在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他的主人没有把它拿走。
他定定地看着狐裘,手指微微颤了一下。
慢慢地,慢慢地,
试探着,碰了碰,
像是害怕自己一碰就会弄脏一样,他很快就缩回了手。
低着头,脸颊微红。
他想,主人许是忘记要把这件披风带走了。
或许,
等一下主人就会想起来,然后回来将披风拿走,
所以,他不能弄脏主人的衣物,然后惹主人生气。
奴隶阿傅小心翼翼地将身上的披风取了下来,
然后一点一点轻轻地叠好,不敢乱摸。
这件狐裘,质地极好,皮毛柔顺光滑,里面是很厚的一层,
相较于狐裘的细腻柔滑,他的手则更显得粗糙不堪,
又粗又硬,干巴巴的,上面还有着一条一条难看的伤痕,
阿傅将折叠好的披风放在了自己的腿上,然后定定地看着。
低卑如尘埃里的奴隶,连多碰一碰那明艳的颜色都不敢,
明明四周无人,他可以随意地处置它,
但是他却小心翼翼的,将其视为了珍宝,一点都不敢亵弄,
脸颊红红的,那漆黑的眼里,像是藏着微弱的光,
素不相识的一个女人,随意给了他这样一点点好处,
他就像狗一样,摇尾乞怜的,献出了自己最忠诚的心。
低贱的人,连骨子里仅存的那一丝骄傲,似乎都消散在了在那明艳的颜色里。
什么都不剩下,只留下了那一颗心甘情愿的心。
若是让他为主人去死,
他想,他是愿意的。
我很娇弱(11)
云姒被叫到了书房,见刚刚回来的云顺辉。
“今天入宫见皇后,皇后可跟你说了什么?”他问。
云姒微微低头,“姑母没说什么,只是问了一下女儿的生辰,还问女儿可有心仪之人。”
云顺辉点了点头,面色温和,“你刚刚及笄,许是皇后娘娘想要为你作配了。”
“你姑母的眼光甚好,由她来为你挑选,想必是不会错的。”
“错是不会错,但......若是姑母想将我嫁予大皇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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