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勋章元帅的女儿,又刚刚打了胜仗,现在正是风头正盛的时候。2108
她的手是凉的,但他的身体更为冰凉,这般对比着,反倒衬得她的手温暖些,温暖,而又真实。
这不是梦,是梦碎了之后,那叫人分外珍惜的现实。
最后一个世界(57)
落在她腰上的手微微松了力,他沉沉地,带着闷重气音地嗯了一声,闭眼,叫自己恢复冷静。
“我没事,别担心。”
暗低沙哑的声音,慢慢说着,沉甸甸,像是在隐藏着什么。
不想让她担心,他撑起身子,坐了起来,眉眼间的情绪重新变得冷静,尽管,眼睛还是有些红的。
“吓到你了吗?”冰凉而不自知的手抚上她的脸,温柔摸一摸。
触及到她温暖的肌肤,他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变得有多凉,都是汗,汗涔涔,冷得几近没有知觉。
指尖缩了一下,想要收回,云姒却像是没有察觉似的,抓住他的手,紧紧,看着他,目光担忧。
“真的没事吗?你不要骗我。”
他的脸色都是白的,手也冷,刚刚,他分明就是不对劲……
嘴上说着没事而已,但云姒不傻,压根不信。
她说:“你得告诉我呀,你不说,我会很担心你,刚刚我叫你,你总不醒,我很害怕。”
君九歌看着她,没说话,静静凝视良久,瞳眸深谙,“我……”
平静下来后,他把她抱入了怀里,轻轻拍拍,低声:“没事,真的没事,我只是……做了个不太好的梦,抱歉,是我吓到你了。”
“什么梦?”云姒很奇怪,“这么吓人吗?”
竟然能吓到他——当真是让她好奇了。
“你梦到有人来杀你了吗?还是……有吓人的鬼?吃人的妖怪?”
听着她鲜活而又娇软的声音,他弯了弯唇,慢慢放松下来,轻柔地抚摸她的头发,说:“没有,都不是。”
“那是什么?”
“是……”
他该怎么说呢……
君九歌抱着她,目光微深,隐隐地,发寒,发冷,沉不见底。
怀中的人抱着是那么地真实,那么地温暖柔软,他小心了又小心地抱着,珍惜地抱着,落在她脊背上,依旧冰冷的手微微颤着,像是要确认她的完好。
她还在,没有受伤,没有像梦里的那样——血淋淋。
血淋淋,满地都是鲜血,刺眼的红……
他闭上了眼睛,不想再继续想下去。
不能想,也不敢再想。
抱着她的力度不自觉地收紧,直到她又唤了他一声,他才回神,唇色微冷:“做梦,梦到……你不在我身边了。”
云姒一愣。
他没有说梦的具体内容,只是喃喃地,说了这一句。
竭尽克制地轻声说着,沉着眸,在她看不见的地方。
“我梦见你离开我了,有人,想要把我们分开。”
“……”这个梦……
云姒听着有点懵,“你梦到了……谁想把我们……”
君九歌垂眸,掩住眸色,平静说:“大概,是此前与我结了仇的人。”
他杀过不少的魔,妖,这点云姒是知道的。
他这么一说,她瞬间就明白了什么,问:“是有人,想要对我下手吗?”
君九歌慢慢松开她,凝着她的脸,说:“我不确定,我只知道……有些事本来不该波及到你的,是我没处理好,留了不该有的后患。”
最后一个世界(58)
也许那只是一场梦,又也许,那不仅仅只是一场梦。
梦有时可以是虚假的,可以是现实的反映,有时……也可以是警示——对未来潜在某种风险的警示。
他不确定,毕竟那只是梦,但……
以防不测,他总得未雨绸缪——他不敢赌,也不能赌。
凝着她漂亮的眼睛,君九歌停顿了片刻,低声说:“若你此刻想要走,找个安全之处藏起来……也好,这样他们找不到你——”
“嗯?你让我走?”云姒有些不可置信,“你想让我走?”
君九歌没说话,看着她,看着像是要赶她走——只不过那渐渐回了温的手,在慢慢勾住她。
勾着她,嘴上说她可以走,可实际上……
云姒睨了眼他的动作,说:“确定让我走?当真?走了我可就不回来了,绝对不来找你。”
虽然知道他让她走是为她好,不想让她从中受到波及,因此受伤,但……
她怎么就觉得这么不爽呢?
一股无名气,憋在心里,越憋越气,越想越不爽——他把她当成了什么人?会遇到危险就跑,完全不顾及他?
她是胆小,是不想惹事,但那也不代表她真的会不管不顾,弃他一人留下。
云姒这样想,气得连说话都开始结巴了:“你……你若是真的想让我走,那我——”
“真不走?”他静静凝着她,温声,“不走的话,以后,可能就走不了了。”
“这样,也不想走吗?”
以退为进,一点点的小手段,不可谓是不高明。
他在要答案——想要她从心回答的答案。
云姒气得想掐他:“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我怎么可能丢下你,我要是怕,我早就——”
他忽地靠近,覆上她的唇,堵住了她的声音。
亲吻,极近温柔地亲吻,浅浅地亲一下,抬眸望她,紫眸清漾,含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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