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勋章元帅的女儿,又刚刚打了胜仗,现在正是风头正盛的时候。2067
那个人……
我……是谁?(58)
那个人,他见过——在姒姒失踪,阿姊疯魔,他在水牢里被折磨得一口气,半死不活的时候。
那是他第一次见他。
在嘈乱不堪,满目疮痍的王宫里,在死寂沉沉,血流成河的尸体堆上——
他被士兵撑着,从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出来。
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很柔和,但对他而言却格外刺眼。
那一天的天气很好,螭死了,为祸人间的祸害被除去,阴蒙蒙的天散了云,湛蓝清澈,光芒万丈。
被血水染至发黑的土地上,恶臭冲天,苍蝇遍飞,无人清扫。
乌鸦在高高的屋宇上驻足着,不时发出叫声,他满身狼狈,站立不稳,跌倒在地上。
要重新站起来时,一个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那个人……或者说是那时候尚且年幼,尚未长大的他——个子还是矮的,小小的一个,五六岁的稚童模样。
时间过去得太久,他已经记不得他当时的容貌,只记得他那双——过分淡静,无波无澜,透着超乎其年纪成熟的紫眸。
他不似个孩子,倒像是个套着孩童外皮的成年人,老成而又守旧,没有一丝天真单纯的孩子气。
他站立着,俯视着他,什么都没说,只听到“啪——”一声,有什么东西掉落在了地上。
妘央下意识低头,看向了地上那摔落成两半的玉牌——
玉牌暗淡,没了光泽,像是被人吸走了全部的灵气般,原本清透的绿变成了发暗的灰绿色,死气沉沉,枯萎衰败。
玉牌碎了,上面的姒字也碎成了两半。
玉碎,人灭,妘央的手倏然颤抖,扑上去捧起它。
“姒……姒姒……”
面前的人将玉牌抛给他,转身,便走。
踏过那被鲜血染得发黑的土地,绕过那苍蝇遍飞的尸体。
他离开了,小小的一只,雪白软糯的背影。
来到这里,似乎只是为了把东西物归原主。
主人不在了,她的东西——只能交给她那所剩无几的,还活着的亲人。
碎裂的玉牌被妘央狠狠地攥紧在手心,他双眼隐隐赤红,闪烁着泪光,死死地盯着他离去的方向。
从头到尾,那个人,一句话都没有说。
没有表露情绪,整个人沉着冷静得可怕。
他不知道他是谁,但他却记住了他,印象深刻。
……
……
……
第二次见到他,是在魔界。
螭死,敖锐生——带着螭那尚未气绝的怨气与恨意,复生,成魔,成为了最为凶恶贪婪的存在。
通过不断掠夺和吸取他人的修为和灵力,他的力量不断壮大。
最终,老帝死,新帝生,他爬到了魔界中最高的位置,成为了万魔朝拜而又惊恐畏惧的魔帝。
帝服加身,魔宫拔地而起,他就像是天生就是为了壮大魔界而生的,天性凶恶残暴,又分外野心勃勃。
在他的带动下,魔族开始变得越发地放肆,像是一只只饥饿的鬣狗,不仅开始恶意挑衅神界,还大肆扩张领土,犹如蝗虫过境般,作乱人间。
我……是谁?(59)
所到之处,肆意破坏,无所顾忌。
魔族人人畅意欢快,放开手脚,人界被糟蹋得苦不堪言,神界更是震怒。
在这样糟糕,魔族越发占据上风的境况下——
一个身披灰袍,素色白衣的男人,悄然无声地出现在了魔界。
无人察觉,也无人知晓他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西渊口——魔界最大的茶楼,也是信息交流最为密切之处。
他出现在那里,一个人,独自坐在角落,慢慢喝着茶,任凭周遭环境嘈杂吵闹,热闹轰轰,也不受扰动。
周遭都是妖魔鬼怪,牛头蛇身,面相凶恶丑陋的妖魔,唯有他——干干净净,一身素色,好看得不像是这里的魔族人。
即便是帽檐挡住了他的面容,什么也看不清,但通过他那雪白而又修长的手,捻着杯,慢慢饮茶,淡然平静的姿态——便能叫人分辨得出来,他是个不容小觑,并不好惹的对象。
身处闹市,旁边的魔族在饮酒嚼肉,大肆吹嘘着魔帝的功绩,他什么也不点,只静静听着,不紧不慢地喝了几杯茶。
茶罢,杯子放下,他从角落里起身,从茶楼里出去。
正要进茶楼的妘央与他擦肩而过,他离开时,妘央脚步一停,回头,看向他。
朴素而又不起眼的灰色布袍下,雪色的白衣隐隐显现,像是在象征着——他那被隐藏着的身份。
路上的妖魔横行,来来往往,他一个人——就这么独行于其中。
似苦行僧,乱世之下慈悲孤苦,无依无靠的苦行僧,来无所踪,去无往处,不染一丝尘色。
悄无声息地来,也悄无声息地离开,似风而去。
那道身影很快消失,旁边的随侍问他:“大人,怎么了?”
时已为半魔的妘央,没有回答,收回视线,心中隐隐怪异。
那个人……
……
……
……
那个人,后来他才知道——那是神界鼎鼎大名的君九歌,也就是将来要做天帝的神子。
神魔大战之后,魔帝敖锐受重创,妖魔两道死伤无数,尸体堆积如山,堪比天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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