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勋章元帅的女儿,又刚刚打了胜仗,现在正是风头正盛的时候。2065
明明身体已经消瘦得不行,两颊削瘦,面色枯蜡,两只眼窝深深地凹陷了下去——这个怪异的孩子在她体内时,吸收了她太多太多的养分。
他把她的精气神都给吸走了,把她变得像是一具风干的干尸一样,皮肤干瘪,气若游丝。
走路都是飘的,眼看着——如同那枯萎了的花般,只靠一口气吊着。
气散,人就没了。
……
……
……
“为什么不杀了他?”云姒冷静问。
“杀了他,趁他还是个孩子,还没有反抗能力的时候。”
温辞沉默,“……我无法杀他。”
“为什么?”
“因为……”
也许是天台上的风太冷了,下过雨,温度骤降,他的声音轻轻的,似乎在打寒颤。
牙齿磕碰着牙齿的声音,他深深吸着冷气,声音越发地低。
“这件事,说来话长,因为……”
寂静苍白的晨曦,云姒看着他,外套口袋里的手机忽地震动。
“嗡嗡——嗡嗡——”
震动声疯狂传来。
云姒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是蔺庭牧。
他醒了,却发现——她不在。
我……是谁?(75)
他开始给她打电话,消息也轰炸式地发。
一条接着一条,消息框密密麻麻地弹出。
“……”云姒看看温辞,说了句抱歉,随后侧过身去,接通电话。
也不知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她声音压低,温柔说了几句。
“嗯……我在外面……马上回去了……马上……马上回去了,不骗你……嗯……好……”
那就是个疯子,温辞静静地,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没有出声。
待她挂了电话,转身面对他,他才开口,语气变得有些冷:“你真的,就那么喜欢他吗?”
喜欢到,甚至能忍受他这样的疯子行为?
云姒想了想,很认真地点头,大大方方:“嗯,喜欢。”
她从不掩饰她的偏爱,也不需要掩饰。
目光清明坦然,想到他时,她的眼睛甚至是微微弯着的,像是藏着星星般,很亮很亮。
面对质疑,她很平静地说:“我们之间,不似你想的那样,我们一起经历了很多很多,我信他,绝对相信。”
这句话,听着格外熟悉的话,当初的妘黎——也是这般说的。
信誓旦旦,自信满满。
妘黎信螭,全身心都信赖他——就好似现在的她一样,她信那个男人,满心满眼里的信赖,毫无缘由。
他问:“哪怕在将来他会在你背后狠狠插一刀,或者你会因他而死,你也无所谓吗?”
“……”云姒微微偏头,疑惑,“你貌似对他有很大成见?你和他有仇吗?还是说——他曾经伤害过你?”
温辞沉默了片刻,说:“我只是怕他会伤害你,他是个疯子,不是吗?”
他是个比螭还要狠,心思还要深沉的人——谁也不能保证,他不会怀有别的不好的心思。
更何况……
“他是神,你是妖,神妖殊途,你真的觉得,你们能在一起吗?人言可畏,你真的不在意吗?”
“……”云姒没说话,低头一笑。
“人言可畏……”她低声,慢慢重复了一遍。
温辞以为她听进去了,继续说:“三界都在议论你和他的事,这场闹剧,早已经传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可知,他们都是如何说你的?”
说的自然都是尖酸刻薄,下流难听的话,她不可能不知道。
只是……
“嘴长在别人身上,要说就由他们说去,我,怕什么?”
云姒目光平静而又温和,摄魂心魄的眉眼间,恍惚中,竟和那个男人有那么几分神似。
那个男人似乎改变了她——冥冥之中,像是有什么不一样了。
她变得很勇敢,很冷静,也愈发坚定。
垂眸,静视,带着足够清晰的坦然。
她说:“我明白你的意思。”
“也许是因为我和你的妹妹长得很像,你把我当成了她,你怕我重蹈覆辙,像是当初的阿姊一样,受了坏男人的当,最后没个好下场。”
“既然你知道,那——”
“我不知道当初的螭是如何引诱阿姊,如何戏耍她的,也许是他的手段太过高超,极具迷惑性。”
我……是谁?(55)
天台的风很大,带着夜里尚未来得及褪去的寒意,吹得人四肢冰凉——连带着身体也都冷了起来。
手是冷的,脚是冷的,哪里都冷。
在这叫人瑟瑟发抖的寒风里,浑身都是冷的,只有她呼出来的气,是暖的。
暖烘烘,心是暖的,呼吸自然就暖。
心脏跳动着,强而有力。
“我只知道,我不是你的阿姊,他也不是螭。”
“我和他之间,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多到——说也说不完,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云姒一字一句,“他对我是不是真心的,是不是另有企图,我比谁都清楚,比谁都能感受得到。”
一个恨不得把心掏出来奉给她的人,对她掏心窝肝子地好,不求任何回报,教她读书念字,教她各种道理,无时无刻不在念着她的人——
这样的人,她该如何去怀疑他的真心?去质疑他那莫须有的虚情假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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