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勋章元帅的女儿,又刚刚打了胜仗,现在正是风头正盛的时候。1764
平日里很好捉弄的阎罗,今日也不知道怎么了,眼神很怪异地看着她。
有惊疑,也有不可置信。
半响吗,还摇摇头,开始自言自语。
“不可能不可能,肯定是我想多了……”
净说些奇怪的话,像是中邪了一样。
“不可能不可能,说不定就是个巧合……”
“对……对……肯定是巧合……”
云姒看他这中邪模样,警惕地远离,怕被传染。
把自己的包袱重新扎好,背起来,“你好奇怪,不找你玩儿了。”
她吃着糖葫芦,很快就跑了。
还是孩子心性,稚嫩得很,格外爱跑。
留下阎罗在判官台上,独自陷入沉思,一会儿嘶一声,一会儿啧一下,有些坐不住。
“应该不是吧……”
有可能是他多想。
毕竟就是株不起眼的小苗苗,总不至于还专程来一趟……
可怜的阎罗,一把年纪了还要去揣度神明的心思。
神明不言不语,从未透露过什么。
他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慢慢把心放下。
不是的。
他相信。
初见的初见(5)
肯定不是的。
他慢慢松了气。
就这样,说服了自己。
自我洗脑,然后,把疑虑压下。
……
……
……
阎罗殿外。
奈何桥上。
云姒轻盈地坐上桥头,红裙轻扬,赤裸的双足微晃。
拿着吃了一半的糖葫芦,眉心的彼岸花钿鲜红似火,熊熊燃着,泛着红光,明媚而又鲜活。
手中的糖葫芦红滋滋,沾着糖衣,晃几下,更衬得她像是福年娃娃般,精致讨喜,古灵精怪。
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狱之中,处处都是残魂孤鬼,死鱼眼状。
唯有她,出现得分外突兀,色彩鲜明。
像是地狱的守护灵般,诞生在此,突兀而又莫名和谐。
奈何桥上的孤魂野鬼们瞧见她,默默避开。
生怕招惹上她。
桥边,正在卖力熬着汤的老孟婆,看见她这副悠闲自在的模样,忍不住酸。
“你这丫头,可真走运。”
“生在这里,也没人管,想去哪儿就能去哪儿,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不像我这命苦的,都这把年纪了,还停不下来,还得日日上工,半天都不得休息。”
“……嗯?你想休息?”
正坐在桥头的人儿眼睛一亮,“好啊好啊好啊,你去休息,汤我来帮你熬,我最喜欢熬汤了!”
孟婆:“……”
这个没心没肺的死丫头,怎么就不知道她话里的重点呢???
她说的是要休息么!?
她佝偻着一把年纪的身子,往汤锅里啐了一口,没好气。
“得了吧,汤给你来熬,怕是半日不到就要乱!”
“上次给你试手的那锅,喝了的鬼到现在肚子还在疼呢。”
“害得老娘一把年纪了,还得被阎罗找,气死老娘了!”
“……”桥头上的鬼精少女吐了吐舌,“我又不是故意的嘛。”
“人家是第一次做,肯定会有一点点……小意外的嘛。”
她捏着手指,表示只有一点点。
真的只是一点点的意外。
眼睛大大的,模样无辜又略带着些小可怜。
孟婆一边抓着大汤勺,在咕嘟咕嘟冒泡的汤锅里搅拌,一边自怜自艾。
“唉……可怜我都这么大岁数了,还得上工,还得干活……”
“我也想什么都不做……也想日日去玩……”
“改日轮到我投胎转世之日,我定要转成你这样,日日过得没心眼,痴痴傻傻也能过一日……”
“……”桥头上的少女歪着脑袋看着她,“又开始了。”
她摇摇头,表示习以为常。
孟婆日日都会如此。
累了就会自哀自怨,怨天怨地,怨这个世界的不公。
看见谁就羡慕谁,怎么样都能找出几处能羡慕的地方。
仿佛全天下只有她是最可怜的人般,说着说着,还会开始掉眼泪。
哀怨的眼泪顺着汤勺,掉进汤锅里,与其他奇奇怪怪的东西混杂在一起。
最后,成功煮出了孟婆汤。
路过的鬼魂一人一碗,喝一口,能忘掉世间哀愁。
比解千愁的酒还管用。
她一边听着孟婆的哀怨,一边悠闲地吃着自己的糖葫芦。
初见的初见(7)
看着奈何桥上来来往往经过的鬼魂们,个个失魂落魄的,低着头,如行尸走肉一般。
鬼差守在桥的两侧,清点着来往的鬼。
桥下,发黑粘稠的忘川河,是由千百种鲜血融汇在一起的。
刺鼻的血腥味熏天,充斥在鼻腔。
河里,水鬼们沉沉浮浮,像是一只只饥饿的鳄鱼般,盯着桥上的鬼。
伺机而动,恨不得立刻扑上去,将比他们弱小的鬼给撕碎。
河上的渡船来来回回,摆渡着来往的魂。
处处皆忙,反倒是只有她,悠闲自在,无忧无虑。
当真像是孟婆说的那般,过得没心没肺,每日孩子心性,痴痴傻傻也能过完。
无哀无愁,一身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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