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勋章元帅的女儿,又刚刚打了胜仗,现在正是风头正盛的时候。1739
“当真不认识?”
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
云姒想了想,点头,“应该不认识。”
话音刚刚落下,他便抬起了手。
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他要打她。
却不想,他只是摸了摸她的眼睛。
她的眼睛下意识地闭上,很快便感受到了他指尖的冰凉。
寒凉的瑟秋,温暖的屋子,炉里的炭火正旺盛地烘烤着,努力地送着暖气。
只是,尽管四下都无比温暖,他的手也依旧是凉的。
像是流淌在深秋里快要凝成冰的溪流,寒凉彻骨,寒气丝丝逼人。
就这么不轻不重地落在她的眼睛上,摩挲着,凉着她的眼。
动作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暧昧。
“如果你骗了我……”
慢悠悠的几个字,后面的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显然,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只不过不告诉她而已。
她睁开眼睛,眨眨。
想说些什么,不想,他收了手,话题骤转,“时候不早了,去睡觉。”
“……?现在?”
她一愣,下意识看一眼窗。
窗户都关着,看不见外面的天色,但从她方才回来时,时候还早得很。
莫约晚上七点的功夫,至多至多七点半——
“明日要早起,你的眼睛,需要休息。”
他盯着她,情绪冷淡。
只关心她的眼睛,大抵是为了明日作画时,她的眼睛能够达到最佳观赏状态,所以才要她早睡。
睡得越充足,眼睛会越有神,也能足够亮。
“……”她沉默了一下,扯扯唇,“那我睡哪?睡这里?”
这里是他做木工造机关的地方,没有床,要睡就只能睡地板。
山贼(85)
她正要拒绝抗议,只见姜佞转身,“跟我来。”
抗议的话正正好,卡在喉咙。
她在他身后,哼一小声,孩子脾性地冲他做了个鬼脸。
姜佞脚步一停,背后就像是长了眼睛般,回眸,诡黑不明的视线扫过她。
“……”
她立刻收了动作,背过手,眼睛眨眨,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
不安分的坏兔子立刻变成了白白软软的乖兔子,见好就收,若无其事。
姜佞盯着她看半响,然后,按下了藏在柱子暗处的机关。
伴随着一声“咔擦”的声响,很快,地面有齿轮转动的声音传来。
在她略带好奇的目光下,一处通往下方的阶梯出现。
一直往下延伸,延伸至暗处,光亮照不到的地方。
冷清清,似乎还有阴风吹上来。
姜佞在柱子上连着按了好几处地方,看着毫无章法,只是随便按按。
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
操作完后,他看她一眼,“跟上。”
说罢,他便先下去了。
什么都没拿,连照明用的蜡烛都没拿。
像是要把她往地牢里引。
她看了看那根粗壮的墙柱,没说话,安静跟上他。
小心翼翼踩下阶梯,一步一步。
……
……
……
阶梯不高,差不多只有一层楼的距离。
下了阴飕飕的梯子,再一抬头,这一处瞬间就亮了。
齐齐地亮了起来,映着这陌生的地方。
是全新的一层,就在方才阁楼的下方。
空间的布局和楼上差不多,只不过,楼上是当成他的工作坊,楼下则是他休息作寝的卧屋。
有床,用屏风隔开,剩下的一半空间用作书房。
地面铺着厚厚的地毯,排排紧挨着的架子上,书籍密密麻麻,到处都是。
数量惊为天人。
云姒站在梯子前,到处看着,“这里是……”
“你睡这里。”
他点燃了暖炉里的炭,动作平缓。
环境明亮,干净宽敞,还有床。
比她想象的要好很多,她还以为,他要带她到地牢里去。
她松了口气,走过去。
他在拨弄炉子里的炭火,让它们烧得更旺,她蹲在他身旁,伸出手,用炉子暖着自己。
“我睡这里,那你睡哪里?楼上?”
姜佞淡淡:“我自有去处。”
意思是,不用她操心。
她点了点头,目光放在炉子上,“那我一个人在这里,万一我渴了……”
“桌上有水壶。”
“……那我饿了……”
“有饼干。”
“那我有事想找你……”
“敲床边的铃铛三下。”
“……”
他想得还真周到。
她撇撇嘴,起身,“我去睡了。”
坏家伙,居然对她这么冷漠。
姜佞拨弄炭火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抬眸扫过去。
她说去睡了,就真的去睡了。
绕过屏风,闷不做声。
坐在床边,脱鞋,躺下。
说不上是在不高兴,但也绝说不上是高兴。
姜佞收了视线,清清冷冷。
她不说话,他便也不会主动和她说些什么。
起好了炉子,又开了些许透气的窗。
许是因为避嫌,他没有走到床边去看她。
山贼(19)
离开前,他道:“好好休息,明早我会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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