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勋章元帅的女儿,又刚刚打了胜仗,现在正是风头正盛的时候。1734
四周的景象逐渐由朦胧而变得清晰,她睁开眼睛,又闭上。
挣扎着,想要撑起身子。
耳畔有铁链晃动的声音传来,她的手撑在身下,触感毛绒,软得惊人。
手指陷在毛绒里,指尖晶莹粉嫩。
身上的薄被滑落,露出她身上火色的红裙。
山贼(10)
她慢慢地撑起身子,柔顺的乌发滑落在肩侧,她蒙着润润的眸子,低眸看着。
看看自身,又看看四周。
面前,巨大的浴池映入眼帘。
池子里的水蒸腾着水汽,花瓣零落,宛若瑶池仙境,金碧辉煌,奢华无比。
纱账垂落,轻飘飘地落在浴池边。
一层叠着一层,遮挡着外面,看不清,宛若纱笼。
浴池前,她躺在一处鹅白软的软塌处,身上盖着薄被,衣裙也被换了。
脏兮兮的污渍消失不见,她的手干干净净,身上也无比清爽。
动一下,静谥的环境内就会响起清脆的铁链声。
寻声看过去,只看着,那烙在朱漆色墙柱上的冰冷锁链,长长地,延展至此。
拴住她的一只脚踝。
牢牢。
她一动,铁链就跟随着动。
摇摇晃晃,伴随着她的动作。
她的脚一缩,铁链就跟着她的动作伸展得更长一些。
黑黢黢,冷冰冰。
衬得她的足极白,白得几乎能和白绒毯子融为一体。
可怜的脚,之前被麻绳绑,现下又被铁链捆。
惨兮兮地,再次失去了自由。
她尝试动了两下,想掰断。
但也许是因为刚刚醒来的原因,药性还没有完全下去。
她此刻身子软得厉害,没什么力气。
尝试锤几下,锤不动,反倒把铁链弄得哐啷哐啷作响。
“……”她闷不做声,顺着链子的尽头看过去。
墙柱粗如大树,牢牢地立在那里。
旁边的纱账垂落,朦朦胧胧,挡住了墙上的景色。
远远望过去,似乎是一幅画。
色彩鲜艳的画,被挡在纱账后,看不清。
她坐在塌上,闭眼缓了缓。
感受到力气稍稍恢复了些,这才双腿垂落,慢慢下榻。
没有鞋,她赤足走在浴池边。
裙摆有些长,还有些宽松,她踉跄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朝着柱子的方向走去。
没有第一时间慌乱,还算镇定。
走到柱子前,安静看了看。
被束缚住,她自然第一念头是想要挣脱。
用力地扯几下,扯不断。
又尝试踹。
踹了两下,踹不动。
“……”她绕着柱子,来回走了两圈。
安静地想了半响,她忽地是想到了什么,看向四周,去探。
找隐藏着的机关。
很聪明,能通过他的爱好联想到解开铁链的方法。
贴着墙探了几下,走到纱账后。
墙上的画,随即入了视野。
原先并未注意,但很快,她探机关的动作一停,眉头一皱,发现了不对。
墙上,画着个女人。
她立刻后退几步,仰头。
墙上,女人置身于一片花海中。
五彩斑斓的花,浅浅点缀于草地之中。
美丽的彩蝶飞跃其中,活灵活现。
阳光照落,漫天鲜红的红裙铺陈开,女人站立其中,背对着,微微回眸。
有风吹起了她的秀发,彩蝶在她的裙上点缀。
她发间一只晶莹碧绿色的簪,回首,白皙无暇。
单单的一只手深处,落在半空,似乎是要去抓住什么。
很美,哪里都美。
美得一度有些不真实。
云姒仰头看着她的脸,眉头凝起。
山贼(11)
看着那本该是美人画的画像上,那女人回首的脸,一片空白。
没有五官。
只有那飞扬的发,还有那伸出来的白指。
浅浅的,柔柔的。
身上带着淡淡悲伤的气息。
像是在落泪。
地上的露珠晶莹剔透,不知是露水,还是她悄然落下的泪。
她在哭。
不知道为什么。
明明看不到她的面容,也没有五官,但就是能让人感觉出来——她在悲伤。
无声的悲伤。
似乎是在因着什么事而落泪。
安安静静,连悲伤都带着压抑。
云姒静静看着那墙画上的女人,久久未动。
眼神中,带着探究。
墙上的画不止一幅。
沿着墙望过去,还有。
下一幅,似乎还是那个女人。
女人一袭云烟霞影翼纱裙,淡淡云拢的蓝色,静静地,靠在一棵粗壮古老的大树边。
云色的鬓边长发如瀑般垂落着,头上戴着鲜艳明媚的五彩花环。
双手无力地垂落着,掌心落着白帕。
帕中,绣有暗红精致的花。
她坐在满是鲜花的草地上,身旁的植物生机盎然,而她,似乎睡着了。
静静地,浅靠着。
没有五官。
那张脸,依旧空白。
白帕中的红太过鲜艳,是这幅画里最夺目的色彩。
太过夺目,反倒叫人想要探寻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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