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勋章元帅的女儿,又刚刚打了胜仗,现在正是风头正盛的时候。1691
言简意赅,似乎并不怎么拘泥于繁礼。
云姒跟到厨房门口,眼看着他离开。
她张了张口,却没出声。
“你……”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她下意识摸了摸耳朵。
方才他那突然的靠近,在她耳朵边,她——
她慢慢叹了口气,蹲下,抱膝。
“以后别靠这么近了……”
她会忍不住的。
她低下头,慢慢鼓起腮帮子。
……
……
……
霍远恭独自一人提着酒,上了山。
在毒辣辣的日头下,在燥热难耐的天气中。
太阳很大,硬邦邦的地面很热,热到脚底板都渐渐开始发烫。
没有风,阳光也没有丝毫收敛的意思。
山上的树林生得茂密,虽然遮挡住了大部分的阳光,却也抵挡不住太阳那滔天下来的热意。
整座山上,此刻都像是处于巨大的蒸笼之中。
又热又闷,空气黏稠。
叫人难以忍受。
霍远恭提着酒,走在山间的小路上。
许是因为在战场上待久了,常年握剑历练,这点热对他而言毫无影响。
三两步便到了半山腰,山上的土地庙处。
绕过小小的庙门,走到后面。
很快,他看到属于他哥的墓。
石碑上刻着他的名字,很清晰好认。
霍远恭站在他的墓前,慢慢地,放下酒。
四下无人,只有他一人在这土地庙后。
闷热的空气静悄悄,金灿的阳光穿透林子,照在满是落叶的土地上。
霍远恭静静望着墓碑,眼底的情绪浮现淡淡,带着默然。
不知该从何开口。
“哥。”
低低的一声,他弯腰,重新提起酒壶。
打开红布盖子,慢慢地,在墓前倒酒。
没有杯子,纯净的酒水,淅沥沥,流入土中。
他垂着眼眸,动作很慢,很慢。
酒水飞溅到地面堆积的落叶上,变成盈盈发亮的露珠。
他倒了近乎一半,然后,停下。
酒壶放在地上,他就地而坐。
静静地,无言。
是亲兄弟,但再见面时,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很久未见了,印象中,他们几乎没说过几句话。
一个从小就沉默寡言,再大一点就被带去了京都参军,再也没回来;
而另一个,从小就体弱多病,靠每日每日的药水吊命,一直生活在这片村庄里。
兄弟俩一别就再未相见。
再回来,没想到就是天人永别。
霍远恭望着墓碑上的字,举起一旁的酒壶,喝了一口。
声音低低。
“抱歉,没能回来给你送行。”
伴(13)
没有什么肉麻的话,只这般,言语短短。
不需多过言说,他知道,玉川会谅解他的。
霍远恭又喝了一口酒,望着面前的坟墓。
久久。
“今年我们打了胜仗,陛下很高兴,说是要赏我们家良田千顷。”
“算上先前的,我们霍家现在也算是大家了,总算是没有给爹娘丢脸。”
“哥,你在天之灵,应该也看到了吧?”
闲言几句,自然没有人回答他。
他喝着酒,语气缓缓。
“你和爹娘都走了,以后我们霍家……”
“就只剩下……”
“我,还有……”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的酒壶慢慢放了下来。
像是醉了,又像是没醉。
眸子漆漆如墨,深深静静。
“他们都说你娶了妻。”
“我方才见了,觉着……”
……
……
……
……
“阿嚏——”
夜幕降临,热意散去,云姒打了个喷嚏。
重重地,冷不丁地。
莫名其妙的一个喷嚏,她窝在灶台前,一边生火,一边揉鼻子。
吸吸,带着点鼻音。
屋子外,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黑漆漆的天空,星子在上方一闪一闪。
万里无云,月色明亮。
厨房内,云姒生好火,盖好锅盖。
眼看着时候不早了,她擦擦手,走出院子,趴在大门外,左右看看。
等得有些望眼欲穿。
“唔……”
“他是不回来了吗?”
门外的小路上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小孩子们都被叫回家吃饭了,此刻,家家户户都是饭香菜香,吵吵闹闹的,衬得外面的路格外冷清。
等了一会儿,依旧不见人影。
没有一个人经过。
云姒趴在大门口边看了半响,见不到人,这才慢吞吞关上门。
厨房内,锅里的热气慢慢冒了出来。
她跑着进了厨房,添柴火,放蔬菜。
一刻钟后。
她捧着热腾腾的米粥走了出来。
端进屋子里,坐好,拿起勺子,时不时看看屋子外紧闭的大门。
他一直没回来,不知是不是在见了霍玉川后,就直接离开了。
若是他直接离开了……
云姒一边慢慢喝着粥,一边思索。
她是收拾行李追上,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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