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勋章元帅的女儿,又刚刚打了胜仗,现在正是风头正盛的时候。1611
胡乱交织着,死气沉沉,上面似乎还爬着虫。
莫名的虫,在她的发根安家。
啃咬她的头皮屑,大片大片的,像是雪花一样夹杂在发间。
往下看,她的脸奇丑无比,长着深深的皱纹,泪沟瘢。
额头小窄,下颚骨宽大,整体看上去就像是一颗梨,干瘪而又难看的老梨。
本该是传说中静静沉睡的美丽睡容,现在——
睡着时,牙齿是暴露出来的。
暴露出两颗大龅牙,发黄,发黑,甚至有颗还少了一半。
稀稀疏疏,比老太婆的陈年老牙还要难看。
闭着眼睛,沉睡着,一身的皮肤却像是泄了气的皮球。
松松垮垮的,暗沉的颜色,几乎和外面的土壤没有差别。
放眼望去,身上的衣裙倒是华丽,镶嵌着一颗颗的珍珠。
只是,衣裙越是华丽,越是衬得她的丑陋。
颧骨高突,手指甲发黑,丑得不忍直视,丑得天理难容。
很难让人想象,世界上还会存在这样丑的人。
就像是被恶魔诅咒了一样。
任何男人只要看一眼,就会控制不住地,想要呕吐。
多看一秒都不行,只感觉辣眼睛。
他们瘫坐在旁边,捂着嘴。
“呕——”
疯狂呕吐,说不成话。
……
……
……
此时,同一时间,同一时刻。
行走在美丽的童话世界的斗篷姑娘,终于捡完了最后一件草地上的宝物。
大麻袋被装得满满的,严丝合缝,一点多余的空间都没有浪费。
她无比满足地拖着大麻袋,站在高高的山坡上。
有清凉的风吹来,在这片安静宁和的草原上。
无比贴心地,为她送来清凉,驱散她的热意。
她拖着麻袋,抬手,眯着眼睛,远眺前方。
清凉的风,仿佛在给她指引。
指引她朝着草原远处,那花团锦簇的小屋子看去。
漂亮的小木屋,小巧而又精致。
当真是像是童话世界里的一样,红屋顶,白木墙,还有只小小的烟囱。
干净而又美好的颜色,也不知道是谁在那儿建的。
站在山坡上的人儿,眯着眼睛去看。
看了一会儿,然后,慢慢地,手中抓着的麻袋绳放下。
四下无人,只有她一个。
原先想着拿完东西就走的,不在此处停留。
但现在……
她放下了装满宝贝的大麻袋,倏然朝着那间木屋的方向走去。
或者说是,小跑着而去。
跑下山坡,气喘着,跑到木屋前。
极度静谥,依旧是没有一丝声响。
天是静的,风是静的,连蝴蝶扇动翅膀的声音,也是静的。
静得就像是一卷无声影片。
她来到木屋前,喘着气,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木屋紧闭的门。
几乎没有停歇,走上台阶,径直推门而入——
“哐啷——”一声,门重重地磕在了后面的木墙上。
睡美人的传说(12)
她气息不稳,胸口起伏紊乱。
微微深吸一口气,扶着门框,慢慢抬脚进去。
进去的那一瞬间,她看见了,摆放在木屋窗前的一张床。
空荡荡的房间,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床。
简单朴素的一张床,没有被子,只有一个人。
一个素雅恬静的,穿着纯白色宽松宫廷睡裙的,宛若天使般的——
人。
如白雪一般细腻无暇的肌肤,如金色海藻般的柔顺长发。
如玫瑰般娇艳欲滴的红唇,还有那如石榴般粉红诱人的面颊……
漂亮的人,美得不可方物,几乎叫人失了心跳,没了呼吸。
就像是希腊神话里掌管着美貌的维纳斯神,世间一切的形容词都难以形容她的美。
万物都不及她的一丝金发。
她静静地,躺在床的正中央。
床很宽敞,宽敞得足以容纳下三个人。
在木窗边,她闭着柔软的眉眼,宛若稚婴般,静静地沉睡着。
外面的风轻轻吹来,阳光小心地在窗边窥探,她却一无所知,仿佛全身的感官能力都陷入了沉睡。
伴随着她的意识,身体,还有灵魂……
仿佛都在沉睡着,宁静安详。
任凭外界如何变化,都不会因此而惊醒。
就这般,成就着静谥而又美好的美丽。
叫人惊叹,也叫人不敢打扰。
生怕,毁了这一份世间仅有的绝色。
那站在门口,突然闯入的人儿,浅麻色的眼睛定定地盯着床,盯着床上的人。
看了很久,慢慢上前。
地上的木板发出了吱呀的声音,响几声,最后停下。
她停在了床边,低着头,盯着床上的人。
脑袋,微微歪下。
像是有些茫然。
不知该作何反应的茫然。
就像是第一次见到新奇事物的小孩子般,就这般一个劲儿地看着。
看看床上躺着的人的脸蛋,看看她的身体。
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
越看越茫然,越看眼神越复杂。
还一度揉揉自己的眼睛,搓搓鼻子,开始怀疑起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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