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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不开,他就这么守着。
闭着眼睛,默念心经。
即便是他可以布下阵法,将那狐妖逼出来,他也始终没有这样做。
而是等着里面的人,把狐狸送出来。
亲手。
劫(53)
大门内。
里面正在干活的男人,就像是没听到敲门声一样,喂牛,喂鸡。
打水,洗衣服。
还把院子里的地扫了一遍。
把所有家务活都做完。
门外,那和尚还在。
守在那里,不离开。
男人也不理会,自顾自地,拿起斧头,砍柴。
将木柴劈成两半。
像是完全失去了听力似的。
牛棚里,牛哞叫了一声。
一边咀嚼着干草,一边看那院子内正在劈柴的主人。
它问:“为什么主人还不把那坏狐狸交出去?那坏狐狸明明有问题,他为什么就是看不出来?”
鸡笼里,下单的母鸡咯咯叫,重复。
“有问题!有问题!”
“坏狐狸有问题!”
牛:“那明明就是狐狸精,主人还大半夜起来,给她留门留灯,主人怎么能这么傻?”
“这么傻!这么傻!”
母鸡高亢重复。
牛甩甩尾巴,看向了屋子。
那没心没肺的坏狐狸,现在还在睡。
它冷哼,酸溜溜。
“马上就有和尚来收你了,看你到时候还怎么嚣张。”
“怎么嚣张!怎么嚣张!”
“啪——”
那立在木墩上的粗柴,被锋利的斧头狠厉地劈成了两半。
那身形清瘦,面容白皙的男人,冷冷地扫了过来。
斧头的把手紧握。
凤眼漆黑阴鸷,阴戾沉沉,就这么看着牛棚里的牛。
那把锋利的斧头,在阳光底下,折射出了寒凉森冷的银光。
像是杀人的利刃。
只需要轻轻一砍,就能划破那脆弱的肌肤,斩断血管。
牛一惊。
只见男人提着斧头而来,满身是汗,凤眼阴戾。
面色发狠,流着汗,气势恐怖。
像是要用斧头砍断它的脑袋似的。
牛僵硬着身子,连连后退。
一直退到墙壁上,退无可退。
一声不敢吭。
“嘭——”
泛着寒光的斧头,被狠狠地砍在了牛棚木栏上。
发出了“咔嚓——”断裂的声音。
牛被吓住了,惶恐地看着。
男人双眼怖人,血丝突起。
阴沉沉地盯着它,手紧握着斧头柄。
连旁边的鸡都安静了下来。
烦人的咯咯叫没有了。
安静如斯。
死一般的静。
……
……
……
对视了很久。
男人这才收了斧头。
面色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提着斧头,回去。
仿佛刚才差点要失控的人,不是他似的。
牛彻底地安分了下来,鸡也彻底地缩着脖子,没有声音。
偌大的院子里,只有那一声又一声猛烈的劈柴声。
在太阳底下,劈了整整一座山的柴。
像是感觉不到累似的。
屋内,那一直站在窗边,看着的狐妖,轻轻地垂眼。
莹白的手指,微微蜷缩。
无声无息。
……
……
……
下午。
原本晴朗的天一下就变得暗沉了下来。
庞大的乌云渐渐在天际集结,山间的风也大了不少。
将早间太阳照射时留下的闷热吹散,也将树上的叶子垂落。
风呼呼地吹着,吹动着路边的草,直直弯了腰。
和尚站在门口,袈裟被大风吹动。
他站立着,依旧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闭上眼睛,默念经书。
似乎势必要等到里面的人开门似的。
劫(54)
就这样看了一早上,土地老头有些看不下去了。
现身,出现在那和尚身后。
脑袋上的树叶被大风吹得摇摇晃晃,他稳住自己的头发,忍不住劝。
劝和尚离开。
“大师,您说您这又是何苦呢?”
“那狐妖,虽说是妖,但她修炼这些年了,也从未夺过人的性命。”
“都说出家人以慈悲为怀,愿普度众生,那狐妖的命也是一条命啊,您看您就不能网开一面,放过她这一回?”
和尚默念着佛经的动作停下,却并未睁开眼。
只阿弥陀佛了一声,说:“妖便是妖,哪怕她现在不害人性命,但难保将来有一日,不会出手伤人。”
“更何况,那狐妖前些年本就伤了人,当初贫僧不收她,已经算是放了她一马。”
“现在时候已到,她自然该上路了。”
“……”
也是个驴脾气,说不通的那种。
土地老儿仰头看看天,打圆场。
“那要不这样,大师。”
“你看这天气也不好了,马上就要下大雨,反正那狐妖躲在这里,也跑不了,不如您改日再来,先回去休息休息?”
和尚不动。
闭着眼睛,像是没听到似的。
土地老儿:“……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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