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挡酒
他操/着浓重的西南口音,石屿听了半天才听懂,上前握了握手,“幸会幸会,王哥。”
宋璟珩关上门,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上前打了个招呼,问道:“王哥,您找我们是有什么事?”
王哥摆摆手,“没事,没事,就想是来问问你们给干饭了么噶?”
“么得。”石屿用南方口音回了句。王哥也能听得懂,随即放下肩头的锄头,大手一挥,邀请他们去家里吃饭。
宋璟珩百般推辞,他只想和石屿过二人生活,而另一边的石屿则完全抱着今天中午不用开火,不用洗碗,能蹭一顿就蹭一顿饭的心态,欣然答应了。
宋璟珩一句话也没有插上,紧紧咬着下唇,目送王哥离开,眼里满是委屈。
石屿偏头瞥了他一眼,脑袋一时没有转过来弯儿,十分直男地问:“你又怎么了?”
“没事,你不用管我。”宋璟珩心碎了一地,转身回到院子里。
石屿这些年来一直是个钢铁直男,和大学室友几乎都是直来直往,哪见过像宋璟珩这种没事总爱把话放在心里,让人猜来猜去的家伙。要是换作以前,肯定直接走开,毕竟他之前连语文阅读理解都做不明白。
然而,眼下似乎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石屿盯着宋璟珩的背影,心里仿佛被一片羽毛轻轻拂过,痒痒的,忍不住想上前抓住他,一探究竟。
“诶,你别走啊。”石屿长腿一跨,绕到他面前,一手撑在门框边,抬头和他对视,“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不高兴了。”
宋璟珩抿了下唇,小声道:“你都没有跟我商量,就答应人家吃饭。”
石屿一拍脑袋,忘了这小子心思敏感,他撸起袖子,拍了拍宋璟珩的肩,果断滑跪道歉。
宋璟珩后退半步,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他,嘴角却在一点点上扬,头顶被风吹起的呆毛,仿佛要开出一朵灿烂的向日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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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大少爷:我超好哄的。
石屿:我超直男的。
第三十九章 挡酒
波云诡谲的天空,似乎又要下雨。
城北的一间仓库里,宋明德嘴唇发白,脸色发青,双手被牢牢地反绑在铁架上。刺眼的阳光从狭小的窗户投射进来,他紧了紧眉头,从迷药中醒来。
耳边传来哗哗的水流声,他低头看到脚下有两个水缸,眼神有一瞬的失焦。
宋明德眨了眨眼,看清水缸里装满了蜈蚣和毒蛇,本能地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他手脚并用,拼命挣扎,铁链被震得哐哐作响,那些藏在记忆深处制/毒的场景不断在脑海里播放,心虚之余,他感到恐惧像细菌一样蔓延至四肢百骸。
几百公里外,午间的阳光直直地照在身上,宋璟珩的后背不由得起了一身薄汗,石屿也热得不轻,戴上了草帽,正要去村东头蹭饭,忽然在家门口收到一个白色信封。
骑牛送信的小童和他们挥了挥手,眨眼消失在前方的白桦树林里。
宋璟珩垂下眼眸,将信封翻到正面,发现上面没有寄信人的信息,只在右上角发现一枚几天前在父亲书房见过的邮票。
邮票的胶水不牢固,纸张的周围翘起角。
他鬼使神差地撕开了那枚邮票,顷刻间,藏于其后的梅花图案仿佛长了一双鬼魅般的眼睛,狰狞地与他对视。
宋璟珩的大脑空白了一瞬,本以为日子会平淡地过下去,没想到变故来得这么快。
他轻呼一口气,不想在石屿面前表现得太慌张,稍稍侧了侧身子,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横格空白纸,背面印着一大串梅花印记,扉页上还有一处不明显的血迹。
阳光下血印淡淡的,似乎是寄信人不小心蹭上去的。
这个寄信人究竟是谁?扉页上的血迹又是谁的?
宋璟珩面上闪过一丝犹疑,不禁往坏处想:难道这是父亲的血?他躲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寄来了这封信,刚好手上有伤,血迹沾染在了扉页。
可他为何要这么做?莫非这背后还藏着一个苏秀云?一系列的纷乱猜测从脑海里一闪而过,恐惧像枝桠一样,在心里生长蔓延。
他始终记得那天苏秀云送来的那壶茶有猫腻,可还没有来得及细究,就被后续的一系列事件压得措手不及。
毒辣的太阳照久了,人难免晕乎乎的。
宋璟珩闭了闭眼睛,捏紧手里的信纸,有时候他真的想什么都不管,缩在自己做的乌龟壳里,一辈子安稳地过下去,就当圆了母亲的夙愿。
可世事难料,如今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躲不过家里的这场纷乱。父亲的失踪是否与寄信人有关?又是谁在操控这一切?这都无从查起,他始终像鬼打墙一样在原地踏步。
石屿的视线从信封上一闪而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见宋璟珩仿佛被电打了般,定在原地,半晌没说话。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指尖触碰他发顶的瞬间,心里微微一动,如果突然碰到宋璟珩的头发,会不会让他多想?
石屿蜷缩起指尖,鬼使神差地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问道:“这信封上怎么没有寄信人的名字?”
宋璟珩三两下将信纸叠好,勉强地笑了笑:“不晓得,等一会儿回来我再仔细查查。”他不敢在石屿面前显露半分慌张,也不愿将他搅进这场浑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