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当时只道是寻常
“切,我还以为什么事呢。”
他撩了把被风吹乱的头发,歪头看他,“不想去就不去呗,你爸又不能拿根绳子把你绑过去。”
宋璟珩有些意外,嘴上却没变:“你这人怎的一点不懂尊敬父母?”
石屿哼了一声,指着他反驳:“哥们,我看你纯粹是被pua惯了。”
“什么是pua?”宋璟珩偏过头,眨了眨眼睛,“是英文吗?”
石屿一挥手:“不知道,你去查字典。”
“我没有英文词典。”
话音未落,门扉被轻轻叩响,外面传来一阵清脆的女声:“你们在聊什么呀?”
宋璟珩听出这是周向晚的声音,眸光微沉,望向门闩,脚下久久未挪步。自那次大火后,他家与周家再无往来,真不知他家近日拜访有何意图。
石屿戳了戳他的手臂,“你不去开门吗?”
宋璟珩回过神来,走去开了门。
“我听这边好不热闹,便冒昧地过来了。”
周向晚嘴角噙着笑,快速眨了下眼,像是在抛媚眼。
宋璟珩自幼便被教导男女有别,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周向晚借着缝隙钻进院子,“璟珩,我没有打扰到你吧?”
他面无表情道:“不会。”走回树下,离她好几米远。
石屿忍着笑,朝门口看去,这姐们还真是顺风耳,他和宋璟珩也没拿话筒在院子里讲话,居然也能在门外听见。
“那便好。”周向晚走进院中,注意到石屿:“这位先生是?”
“咳。”宋璟珩怕石屿乱说,抢先道:“这位是我在书馆认识的朋友,石屿。”
周向晚微微一笑,正要和他打招呼。
一阵大风刮过,石屿忍不住打了声喷嚏,宋璟珩紧挨着他坐下,先行开口:“你冷?”
石屿抬起手,和周向晚先打了声招呼,才搓了搓手臂道:“有点。”
宋璟珩脱下外套,披在他身上,石屿有些意外,上下打量他一眼,宋璟珩身上还剩件单薄的白衬衫,西装裤貌似也不是加绒的。
他挠了挠鼻尖,没想到这一百年前人还都挺抗冻。
“春捂秋冻,你明日还是多穿点吧。”宋璟珩没话找话地嘱咐了一句。
“我倒是想啊。”石屿紧了紧他的外套,“可你又不给我,我哪来的衣服。”
周向晚眉梢微凝,收起假惺惺的笑,走上前打断他们。
“璟珩,”她咬着下唇,“先前见你在前厅欲言又止,是否因为你与石先生有约在先。”
石屿挠了挠头,也不知道她从哪句话听出他们有约在先。
“若真是如此,我便不勉强,明日和母亲回江陵便是。”
宋璟珩眸色微沉,怕她向父亲那边告状:“无事,不勉强。”
石屿心里好笑,专业拆台一百年:“真的假的?我看你这样挺勉强的啊。”
宋璟珩嘴角一抽,假笑一声:“怎么会。”
周向晚跟着他笑了下,夹着嗓子道:“你愿意就好。”
宋璟珩没答,三个人站在树下,大眼瞪小眼半天,头顶云海翻涌,太阳没了踪迹,似乎天要下雨。
周向晚怕身上名贵旗袍淋湿,只好挥手道别,荼白色的手帕挥在手中,倒是像在举白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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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当时只道是寻常
天蒙蒙亮,周向晚拢了拢盘发,理了理精心搭配的披肩,叩响了院门。
石屿睡眠极浅,卧房正对着院子,雕花窗户又不隔音,他啧了一声,烦闷地睁开眼睛,望向窗外。
此刻晨雾未散,树影模糊,光倒是刺眼极了。
他揉下了鸟窝般的发顶,早知道昨天就应该扯两块布盖住窗户,翻身对着墙,下一秒敲门声再次响起。
石屿想不通这群有钱人爬山起这么早干嘛,山就在那又不会跑,什么时候去不是去。
翻身下床,他推开隔壁卧房的门。
宋璟珩睡得正香,石屿冷哼一声,总不能只有自己的被吵醒。
他掀开宋璟珩的被子,晃着他的肩膀,在他耳边哼唧:“醒醒,宋璟珩你快醒醒,昨天喊你爬山的姐们来找你了,快去开门!”
半天叫不醒,石屿带着早起的怨气,抓住他手臂,将他强行拽了起来。
强制开机,宋璟珩大脑有些蒙圈,坐在床头缓了好一会,愣愣地抬头。
石屿赶着回去睡回笼觉,偏头指着窗外,又念叨了一遍去开门。
宋璟珩不为所动,眼睛瞪得圆圆的,石屿一咬牙,抓住他后领,像拎猫一样把他提了起来。
宋璟珩比他高一个头,站起来的同时,石屿被迫踮起脚,站位急剧变化,宋璟珩低下头,说出今早的第一句话:“松手。”
石屿愣了下,触电般松开手,转身回到卧房,睡意全无。
窗外云开雾散,宋璟珩高挑的背影尤为显眼,石屿哼了声,长得高了不起啊,要是穿越能带鞋垫,保不齐谁比谁高。
恨恨地洗漱完,走出屋子,宋璟珩正背对着他,站得笔直,不知和谁在说些什么。
石屿走过去,倚在门边抬头看,发现院外除了周向晚,竟还有个女人。
她个子不高,脸尖尖的,看上去很清秀,穿着却十分明艳,砖红色绸缎旗袍下摆绣着一朵盛开的玫瑰。
她挑起狭长的凤眼,斜睨着石屿,抬眸的角度有种说不出的熟悉,石屿心里咯噔了下,总觉得之前在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