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45
“至于找个女人,那种事情是违法的……你叔叔他……”
说到这里她忽然哽住了,她发现自己无法替自己的丈夫做担保,毕竟连他自己都不信任那个男人。
最好的情况当然是郁琰答应去做试管,但如果他不愿意,郁琰相信他们大概率会铤而走险去找个陌生女人的,然后为了保证这个孩子在公众眼皮子底下合法化,朝文斌大概会将自己是双性人这一秘密公之于众。
并将他塑造成一个……
因为对亡夫爱得极深,所以不惜付出任何代价,都要为他留下一个后代的“痴情人”。
最让郁琰感到诧异的是,朝冶在他27岁、他们互换婚戒的那一年,在某个精|子库里留下了自己的种,并且在这四年里,从未向他透露过半句。
这件事,他需要时间消化。
“阿姨,”他忽然说,“我要休息了。”
孟兰淳本来就是被朝文斌逼着来的,听见他这么说,也不好意思再留在这里了,因此连忙答道:“好、好,那我就先回去了,你早点休息。”
离开时她走得匆忙,连房门都忘了关。
孟兰淳前脚刚走,朝弋后脚就来了,他推开那扇虚掩着的房门,半个身子都探了进去,瞥见那个人正湿漉漉地靠在沙发上,大概是被那发间的潮气打湿了,郁琰眼底透出几分单薄的脆弱感。
但那点脆弱和单薄在与他交视的那一眼中转瞬即逝,又重新变得凛若冰霜,他对谁几乎都是这幅模样,上到朝弋,下到路边的垃圾箱,一样都得受他的冷待。
“我睡衣忘带了,”朝弋开门见山道,“刚家里有个大姨和我说,我大哥的房间里有两套新睡衣,他还没来得及穿过,如果我不介意的话,可以先借来穿一晚。”
在他说话的间隙里,郁琰已经来到了门前,并试图把门摁上。
朝弋故技重施,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将自己的半边身子卡进了门缝,紧接着便在郁琰眼皮子底下死皮赖脸地挤进了屋:“别这么小气嘛,我又没说借了就不还了。”
随即他又转身,“咔哒”一声将那房门锁上了。
“走廊外有监控,”郁琰用了警告的口吻,轻得几乎只有他能听见,“这里面说不定也有监听设备,你可以试试。”
“试试什么?”朝弋笑着打断他,“我只是来借一套睡衣,嫂子在想什么?”
郁琰神色冷淡地睨着他,他有种莫名的预感,这个疯子,总有一天会把自己拉进失控的深渊里去,他会把自己和他一起毁掉。
朝弋像进了自己的房间,毫不客气地换上了这间卧室里的另一双毛绒拖鞋,不算合脚,但也不是不能将就着穿。
他不再像前世那样每件事都想要征求郁琰的意见,毕竟在他询问“可不可以”的时候,郁琰的回答有百分之九十五的可能性都是“不”,而对于现在的自己,朝弋相信他拒绝的概率已经达到了百分之一百。
于是他干脆直接大摇大摆地走到床边,在郁琰眼皮子底下兀自拉开了那扇衣柜门,衣柜里属于郁琰的那部分衣物和朝冶的遗物泾渭分明,全都叠放整齐,像商场服装店里的展示架。
他没去动朝冶的衣裤,反倒径直拿了挂在最外层的那套长袖睡衣,这套睡衣裤朝弋在家里看见郁琰穿过,显然是他刚从行李箱里拿出来挂上的。
才刚把衣架从横杆上摘下来,朝弋就听见郁琰说:“那是我的。”
“你的就不能借了吗?”朝弋理直气壮,“别太小气啊郁监事。”
“你觉得合身你就穿,”郁琰只想让他快点滚,“穿完记得丢了,不用还我。”
朝弋正要关上柜门,余光却瞥见衣柜最里层藏着一件蕾丝布料的“衣服”,在两个男人的衣柜里看见这样的料子实属罕见,在好奇心驱使下,他下意识把那件“衣服”拿了出来。
那准确来说并不能被称为是一件“衣服”,米白色的网纱料子,只有胸前那一块缀上了短短的几层蕾丝褶皱花边,背后是一只半透明蝴蝶的形状,底下一条同色短裙,统共加起来也没有二两的重量。
这件不同寻常的“衣服”被挂在朝冶那边,这个尺寸大小,显然不可能是他买给自己的,那么这件“衣服”的主人究竟是谁,也就不言而喻了。
朝弋满腹的好心情顿时消失了,一想到郁琰曾经穿着这件“衣服”让朝冶看过,甚至……他还曾经穿着它让朝冶的体|液弄脏过,他就很想把这满衣柜的东西全部撕烂。
他故意把那件薄薄的“衣服”拿出来,在顶灯下细细端详,压着妒火笑:“你怎么这么骚?表面上装得冷若冰霜的,私底下却玩得这么花。”
那件“衣服”是朝冶背着他偷偷买的,想哄他穿,但郁琰不愿意,于是朝冶后来就再没提起过了。
不过郁琰懒得和这人解释:“和你有关系吗?”
“几次?”朝弋又问了这个问题,他并不想知道答案,可还是自虐般地问出口了。
郁琰突然笑了,可嘴角提起的弧度里没有丁点的温度:“很多次。”
他故意把声音放得很慢:“不止这一件,他给我买过很多,我都穿给他看了,只剩这一件,是因为其他的,都被我们弄、脏、了……”
不等他说完,朝弋就忽然掐住了他脖颈,将郁琰整个人推倒在了大床|上,眼中的妒火已然压抑不住,现在他不仅想将那件“衣服”撕碎,甚至恨不得将眼前这个人也咬碎生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