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没有刺客,我和谢惓切磋,没控制住手劲,将栏杆拍断了而已。”
谢翊安慰燕鸣青,
而程慈看到谢惓手上的伤,连忙拉着他去处理。
第55章
程慈小心为谢惓上完药, 绑上绸布。
“你们两个大半夜不睡觉,在外面切磋,本少爷只不过子时来书院, 就被你训了一顿, 你说,我们两个谁的问题更大一些。”
程少少爷该细心的时候细心,这不, 他为包扎完谢惓的手,就开始算账,
他平时尖牙利齿, 刚才被谢惓和谢翊收拾刺客的举动唬住了,此时回过神来,又恢复平日的嚣张,
谢惓斜依床榻上, 听着小少爷喋喋不休地开始细数自己对他的不恭敬之处,说到激情处, 甚至在房间内四处走动, 挥斥方遒,
“谢惓,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 你可……”
程慈叭叭叭说完, 转身刚要警告谢惓平时对自己尊重一点, 有什么事也要带着他。就见谢惓斜躺在床上, 望着自己的目光在烛火下格外平和, 连脸上的神情都柔和下来了。
程慈张嘴, 却说不出什么话,迎着谢惓的视线, 脸有些烫。
“睡觉,太晚了。”
程慈看到谢惓脸上的疲倦,嘟囔一句,在另一张床榻上躺下。
这间房舍原本是住两人的,但是临渊书院住宿的人很少,谢惓申请住宿的时候已经过了分配房舍时间,只能一个人住一间。
不过,这正中谢惓心意。
翌日清晨。
群山之外缓缓升起红色圆球,橘红光芒刺破浅青色天穹,映照万物。
程慈睁开眼睛,在床上滚了几圈,才慢腾腾起床收拾自己。
房舍外,谢惓和谢翊正在对练,一人用剑,另一人用一臂长的棍子,铛铛铛、蹭蹭蹭的声音在露水摇摇欲坠的清晨,清脆又醒神。
程慈端着瓷杯,蹲在院子井水边漱口,眼神在谢惓和谢翊那里转来转去,没一会,燕鸣青也过来和他蹲在一起漱口,
无音端着水,站在门口,无奈叹息。
殿下真的是看着什么都好奇。
“你说他们为什么一夜之间就这么熟了?”
“可能是姓一样,感情也比别人增长得快吧。”燕鸣青望着在朝霞下,虽然脸长得不一样,但气质格外相似的两人,神情若有所思。
程慈将嘴里的水吐出来,接过小厮递来的手巾,擦完脸,披着头发跑去看谢惓和谢翊对练。
“最近朝中在为南州水涝的事争吵,四殿下自从腿好了后,今上就让他入朝做事,这次南州之事,恐怕他难以逃脱,我得和他去一趟南州,给你留了两人,你在上京注意安全。”
四皇子身为皇上最喜爱的儿子,生母为贵妃,母族势力在朝中并不显赫,却是南州大族,这个时候四殿下进入朝中各支势力的眼中,保不齐有人用这次的事做筏子,将四殿下踢出皇位争夺战。
“你为什么选他。”
“不是我选他,而是谢致远和冶王选他,”
谢翊收剑,朝燕鸣青看去,无音正为他梳头发,但是他头晃来晃去和程慈说话,无音无奈,小声哄着让他不要动。
“朝中势力盘根错节,牵一发动全身,南州水涝,有人针对四殿下,有人针对琴贵妃家族。他看着单纯,但身在皇室,谁能独善其身,这次的事,就算是陷阱,他也得踩进去。”
南州水涝,谢惓嚼着这几个字。
上一世,南州也发生水涝,但四殿下腿伤得太严重,皇上没让他入朝,后来这件事交给了三皇子。
水涝导致南州及附近州县伤亡惨重,有人趁此捞钱,粮食、药材、布匹等纷纷涨价,老百姓没钱没粮没药,路边饿殍遍野,有人高举旗杆,领着一批流民,反了。
反动军占领南州,沿着长江一路向上,沿途各州县粮仓全被劫了,三皇子抵抗流民时被打死,皇上震怒,派军镇压,用了一年时间,才将水涝引起的后续影响消除。
哦,不,并没有消除,只不过用了许多人的命将这件事压下去了。
最大的影响两年后才爆发。
“水涝导致粮价上涨,灾民没饭吃,容易暴动,一旦发生暴动,就不是单纯赈灾,而是造反,届时去赈灾的官员就是造反那群人眼中刺,妥妥的活靶子,你们两个能处理得了?”
还有些话谢惓没说,南州水涝,是天灾加人祸,不少官员参与其中,巴不得灾害闹得再大一点,方便他们借用这场灾害处理了腌臜事,粮仓缺少的粮、不合规的武器、平时的政敌,都可以在灾害中完美处理掉。
每次不管什么灾害,演变得最后,都是政治斗争,而普通老百姓,只是斗争中的工具,某些官员脚下的灰土,只有触及他们利益,他们才会多看一眼。
而南州水涝,不出意外又是多方势力博弈的节点。
谢惓也想救人,但是没有足够的力量,只会导致死的人越来越多。
“所以需要你的帮助,”谢翊正色道。
“什么?”
“程慈表哥宋宣是殿前都指挥使。”
宋国公是先皇封的,可世袭,宋老爷子死后,爵位由大房承袭,也就是宋邑他爹。二房相对低调,嫡长子宋宣从军,其余几个孩子要么是闲散在家,要么云游四方,没一个在朝中任职,而三房离经叛道,跑去经商,和大房二房关系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