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黎落没再想上任虫皇的发色,而是看向西维斯手里的盒子。
“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到家,西维斯和黎落打开箱子。
箱子里垫了块金色的绒布,两块闪着莹润光泽的白玉雕刻而成的同心结吊坠静静躺在绒布上,
黎落和西维斯对视,
“收着吧,这是祝福。”
“嗯,”
……
金秋九月,草木开始变黄,西维斯和黎落办了个小小的婚礼,没邀请多少虫,但气氛热烈欢腾,
雷索一直喊着要当证婚虫,黎落实现他的愿望。
“你们愿意成为彼此的爱人吗?”
一大段证婚词念完,雷索问出最后一句话。
“我愿意!”黎落笑着答。
西维斯望向黎落,“我也愿意!”
黎落牵起西维斯的手,坚定走向他们的未来。
第50章
大魏乾平六年春, 上京。
黑夜吞噬光亮,簌簌风声夹杂着寒气,密林狭道上躺着一具不知死活的身体。
“少爷, 要救吗?”
空阔安静的山林间奔驰穿梭过两匹骏马, 马儿踢踏的哒哒声,还有少年沉稳中带着清朗声音,在寂寂山林中格外清晰。
“药给我, ”
谢惓躺在地上,他衣衫被露水浸湿, 后脑失血过多, 呼吸微弱,如果没有人帮助,他今晚就要死在这里了。
“少爷我来吧。”是刚才询问要不要救的少年声。
“无事。”另一道声音言简意赅。
谢惓感觉有人轻轻挪动他,一阵宛若雪山之巅沁着寒雪的梅花的味道萦绕在他鼻尖。
随后是一阵又痛又痒的强烈感觉从他脑后传到四肢百骸, 他身体忍不住瑟缩。
“走吧,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造化了。”低调沉稳男声渐渐远去, 连带着那股干净清冷的味道也消散空气中。
马蹄声阵阵, 席卷过侠道上的枯枝败叶, 斜斜山坡下,河水上飘着破碎的冰块蜿蜒而下,
秀春巷。
“确定死了?”
“确定, 小的用了那么大的棍子呢, 那血顺着淌了一地, 就算遇到大罗神仙, 他也死得不能再死了。”
躬身回话的小厮讨好笑道, 站在他面前,在夜间也戴着斗笠的男人闻言点点头, 静了一瞬,又问,“你确定没找到他的腰牌和文书证明?”
“没有,他走得太匆忙了,身上什么都没带,”
小厮躬身回答,夜色浓稠,戴着斗笠的男人没看到小厮脸上一闪而过的不安,
“这是另外一半银两,你明早趁早出城,会有人送你离开上京,记住,这辈子都不要再回上京,否则,我也保不住你的小命。”男人语气轻飘飘,带着丝丝缕缕的狠戾,
他随意丢下包银两转身离开。
小厮抱着钱袋,目送男人离开,不知道是做了亏心事,还是夜色太凉,男人一离开,小厮就慌得心都要跳出来。
“不行,还是今晚离开,现在就离开最好……”
小厮转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在街角市巷求生活、替人办事的小喽啰最是知道掩藏在繁华城市下阴暗腐烂的地方,也知道哪条道在最紧急时刻能逃命。
天色渐亮,郊外森林褪去夜间的晦暗,鸟鸣虫叫,河水哗哗,靠在树下的男人皱了皱眉头,挣扎着睁开眼睛。
谢惓扯开盖在身上的白狐大氅,心中的悲愤和绝望汹涌而出,淹没他的身躯,他躬身抱住膝盖,眼泪啪嗒啪嗒掉落在树叶里。
“驾——”
“快快快,要赢了,本少爷的赤雪才是最厉害的,”
“程慈你别跑那么快,等我们一起,”
“你们就是想骗我停下,本少爷才不会上当,先走一步了,你们有本事就来追我,”
“驾——”
少年不过十五六岁,墨发高高束起,一身红色骑装张扬明媚,手里挥舞着银色马鞭,频频扭头往回看,脸上挂着不识愁滋味的笑意,
骏马骄行踏落花,垂鞭直拂五云车。
骏马穿梭林间,惊起一阵阵鸟扑闪翅膀的惊恐声。
“吁——”
程慈猛地拽缰绳,赤雪两条前腿高高跃起,随后落下,马鸣萧萧,赤雪踏步,程慈探究望向前面靠着树、身体蜷缩的人。
谢惓舌尖嘴唇都被他咬烂,口腔里都是血沫,腥臭的血味刺激他的神经,让他不至于失控,只从喉咙传出的嘶鸣。
“怎么就不能回来早一点呢,怎么就偏偏是这个时间点,如果再早一点……”
“你受伤了吗?”
少年声音清脆,宛如晨间鸟鸣,可是靠着粗大树木的人没什么反应。程慈虽然不知忧愁,却也知人命关天,看到男人后背的血,也明白他肯定受了很严重的伤。
程慈翻身下马,拍了拍赤雪的脖子,让它去旁边喝水,提着马鞭往树边去。
靠着树的男人穿着一身青白色圆领长袍,是当下读书人的打扮,但是他后背沁满了大片暗红色的血迹,很可怖。
程慈走近,男人没反应,
“不会死了吧,我可没杀人,可是这里只有我一个人,还有你的尸体,如果你死了,我怎么说得清,悄悄把你埋了,不会有人发现吧。”
程慈边念叨边用马鞭戳谢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