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这小子果然是个高手。
不过还是比不上自己。李白愉悦的虚晃一枪,将手扣在了李泌肩上。
李泌又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幅度反抗,只能被李白半请半拽带走了。
没走几步就看到了他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人。
李泌心里哀鸣一声,自暴自弃抬手捂住了脸。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你是何人?为何要捂着脸?”
李长安打量着这个被李白带过来的陌生男子,目中露出一丝疑惑。
这个人她见过吗?
李泌将脸埋在双手里,支支吾吾:“我是一个普通流民。”
不说话还好,一说话这熟悉的声音顿时引起了李长安熟悉的记忆。
李长安恍然大悟:“李泌!”
怎么几个月不见这家伙变得这么黑了?
“你捂着脸干什么?”
李泌闷声道:“泌无颜见人,只能以袖遮面。”
所以搬砖穿的衣服没有宽袖你就拿手捂着脸了?
李长安沉默了。
“现在我已经知道你的身份,李县令就不必再遮着脸了。”李长安好心提醒李泌。
李泌自暴自弃把手放了下来,露出一张和数月前李长安见过的那张俊脸判若两人的脸。
“你怎么黑成这样了?”李长安脱口而出。
几个月之前李长安见到李泌的时候,还是一个白面美郎君呢,现在摆在李长安面前的却已经是一张灰头土脸到看不出先前相貌的脸了。
李泌哭丧着脸:“还不是搬砖晒的,我来漳县不到七天就被晒成这个样子了。”
一开始他为了隐藏身份还专门往脸上抹灰呢,毕竟顶着一张白白嫩嫩的脸说自己是流民可没有说服力。
本来李泌住进了集体宿舍后还在发愁,怎么才能瞒过舍友每天往脸上扑灰,结果没干几天活,他就被晒得黄不溜秋,彻底省下了扑灰的工夫。
“李县令为何要到我漳县来搬砖?”李长安抓住了重点,她狐疑地看着李泌。
根据她得到的消息,李泌感染风寒严重,现在应该在玉溪县县衙躺在床上养病才是。
李泌又默默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他无颜见天下人啊。
他心里斟酌“我不甘心比不过你,所以偷偷摸摸来漳县偷师”和“我脑子有病就是喜欢搬砖”两个理由哪个听起来更有尊严一些。
尽管李泌知道后一个理由,连他自己都不会相信。
好在李长安十分善解人意,既然确定了来人没有恶意,那她也没必要追究本该待在玉溪县养病的李泌为何会出现在漳县的搬砖工地上。
左右不过是想来偷师罢了。
玉溪县人口流失那么严重,要是李泌一点反应都没有才奇怪呢
“李县令果然是人中龙凤。”李长安还贴心夸了两句。
“这才一月时间,李县令就已经成了队长了啊,不愧是天才神童,搬砖都比旁人升职快。”
李泌:“……”
他低头看了眼系在自己胳膊上的深绿袖标,思索起他要是一头栽进窑炉身体被烧得灰飞烟灭,还能不能保住他的清白名声?
论他只想埋伏对手公司偷师,于是主动来给对手公司打工,却因为绩效太好被迫升职加薪最后还被对手公司老板发现这件事。
第51章
李泌觉得他的脚趾已经在不听使唤地扣地了。
最终,李泌还是垂头丧气,破罐子破摔。
“我好奇漳县为何能让那么多的玉溪县百姓背井离乡也要将户籍转移至此,是故就装作流民亲自来体验一番。”
“你想偷师?”李长安把李泌冠冕堂皇的话自动翻译成了通俗易懂的话。
李泌脸一红,好在现在他整日搬砖脸晒得黝黑,已经看不出脸红来了。
“朝闻道,夕死可矣。”李泌支支吾吾道。
李长安在脑子里翻译了一下,长“哦”一声:“读书人的事不算偷,我懂我懂。”
这小子的意思就是他为了追求真理死不足惜,换句话就是死都不足惜了,偷学就更不算什么大事了。
难怪日后能一次次躲过朝堂争斗,顺利老死名利双收呢,瞧瞧着脸皮厚度,偷学都能扯上这么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李泌到底现在年纪还轻,被李长安揭穿之后低着头不敢去看李长安。
李长安看了看来偷师的李泌,又眼冒星星的望了眼一侧抱着手看戏的李白。
心里有了计较。
她温柔地握住李泌的手,巧言令色道:“孔子曰:有教无类。李县令也是我大唐的官员,你所作所为只是为了治理好玉溪县,这都是为了我大唐百姓啊。我不主动教你,已经是我的过失了,你主动前来学习,难道我还要怪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