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137
从牢里接出来后这几天,拓跋真不假他人之手,亲自照顾他,喂药擦身,全部他一人包办。谁能想到,贵为天子也会干这种照顾人的小事。
太医跟皇上说了他的情况,一是大脑有淤血,二是跟吃的药有关系。
太医在他住的牢房里找到了一颗黑色药丸,可能是他在牢里第一次头痛发作时落下来的。经过化验,这个药丸虽然有止痛作用,但也有阻碍记忆恢复的成份。
因疼痛去吃药,淤血增加;淤血化不开,导致疼痛发作,再去吃药,结果成了恶性循环,记忆一直无法恢复。
淤血在朱苏大脑停留时间太久,已经过了最佳清除时机,现在只能慢慢调理让他恢复了。也许几个月,也许好几年,也许一辈子.....没人敢保证一定能恢复原来的记忆。
气得拓跋真当场发飚,差点想点兵十万,即刻冲到后秦将其扫荡一空。
姚悦虽然昏迷着,但他模模糊糊感觉到在他最痛不欲生,实在撑不住的时候,那个熟悉又眷恋的身影终于过来了,一直陪伴着他,让他挺过了这一关。
有人牵挂的日子真好。
姚悦固执的又问了一遍:“是你吗?”
你原谅我了吗?你愿意将失忆的我留在身边了,是吗?你来照顾我,是因为对我有感情,才这样的吗?
拓跋真有些难为情的看向外面,低低的嗯了一声。
如果没有感情,身为君王怎会亲自去照顾别人?不单是愧疚,还有喜欢。
一个熟悉的身体终于再次将他拥入怀中,下巴在他头顶摩搓着:“真儿.....”声音沙哑悱恻,还带着浓浓的情感。
拓跋真脸红了。
马车里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只剩下水泽声。
回京城是临时决定的。探子送了联军消息过来,说联军已经开始撤军了;另外联军上下找不到姚将军,后秦世子脸色极为难看,命人严锁消息,同时派人四处寻找,一定要活的见人,死了见尸。
拓跋真当机立断收拾行李,马上回京,日夜前行。当走到平阳时,离联军已有千里远,这才松了口气,把太尉回归的消息放了出去。
顿时郑军士气大振,朱苏就是郑国军队的定心丸,人心极旺。而联军那边,据说后秦世子得知后,失手打翻了茶杯。
姚悦也接受了自己就是朱苏的事实,慢慢习惯大家喊他太尉。
上京的路上两个多月,路途遥远,实在无聊。拓跋真一有空就躺在他腿上,聊原来小时候的事情,想早日唤起他的记忆。
拓跋真提起他记忆最为犹新一件事。
是他七岁那一年,有一日趁朱苏不在家,跟邻居的小伙伴偷跑到河里游泳。朱苏下午做工回来得知后,气得折了根树枝就追了过来。
小伙伴赶紧通知拓跋真,吓得正晃悠悠返程的拓跋真撒腿就往山上逃,朱苏在后面拼命追。
山上草从树木多,并不好找。总之跑了一路,朱苏都没追到。
到了很晚拓跋真才遮遮掩掩,偷偷溜回家。本以为朱苏睡了,没想到朱苏还在那等他吃饭,并没有揍他,只是告诉他不要随便去河里,不要被水淹到了。
想要游泳玩水,等他闲暇时会带他去的;也不要随便躲他,追杀的人隐蔽很深,这么一躲如有什么事,他会来不及救。
他说,他不想少主出事.....
说到这里,拓跋真勾了勾朱苏的手指,明亮的眼睛望了过去。朱苏听得很认真,一直垂头听着,长长的头发飘了下来,飘在拓跋真的脸上,痒痒的。
还有一句拓跋真没说,十六岁的朱苏还说了一句:“少主就是我的命,我不能没有命。”
那一晚朱苏半跪着,平视着年仅七岁的拓跋真,认认真真说的。
这个场景一直铭刻在拓跋真心里。日后向他效忠的人很多,都不如这个让他记刻在心。
朱苏静静的听着,也不说话,只是俯下身,又来了一个长绵的吻。
拓跋真说的这些事,有片刻印象,但是闪得很快;再往深处想,疼痛就会随之而来。
每当这时,拓跋真总会搂着他,慢慢的安抚他,不允他伤害自己。恢复记性也不不急于这一时,只要人找回来了就好办。
有人陪着,连头痛都没这么难挨了,然后等到太医过来扎针用药。慢慢的发作时间也隔久了,不像原来一样发作这么频繁了。
在此期间,拓跋真对是他温柔体贴、细致入微,像是要把原来做错的、浪费的时光都补回来,两人如胶似膝,一刻都舍不得分开。
唯一不好的就是太宝贝他了,生怕他累到磕到。头一个月,什么事都不让做,非要他好好休息。
连葡萄都亲自剥好来,再喂给某人吃,某人不好意思。拓跋真说这是情趣,必须吃,塞到嘴边就是不撤手,某人无可奈何的这才张嘴。
等到第二个月时,太医说太尉身体无防,可以适当运动时,拓跋真迫不急待的当晚就把人压在床上了。
两人日日没羞没躁的腻在一块,过着言官眼里荒淫无诞的昏君日子。
反正现在是回程的路上,没那么多言官,身边全是亲信,朕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对于朱苏提出的玩法,全部顺应。
于是朱太尉活到这把岁数,坏事变好事,原来做梦时才敢宵想的念头全部化成现实,让他通体畅快的到达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