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噩耗
虽然她一直都保持着温和,西奥多诺特却已然看出她不想再多和人交谈。直觉告诉他慕羽的反常极有可能和刚才在走廊上撞见的金妮韦斯莱有关。
“如果有什么事….”他似乎已经没有多少理由待在这里了,刚说了一半的话却因为突然想到了什么硬生生地咽了下去,“没什么。”
他径直走上了楼。
公共休息室中只剩下慕羽一人,她呆滞地看着休息室壁炉中跳动的炉火。频繁的梦境会阻碍她继续前进的脚步,会将她困在永远也无法走出的沼泽,她想根除心魔,她以为会如解决难题一样容易。她从出生就没碰到过什么像样的难题。
她原以为心魔不过是她前进路上的一粒小小的石子。
可是这一个月徒劳的尝试她才发现心魔是一座不可攀越的高山。
所有的方法都试过了,慕羽试图用缓和剂,安眠药水,心诀,甚至她开始学习大脑封闭术,没有一点作用。大脑封闭术的练习甚至催化出了更为糟糕的情况。如同汤姆里德尔一点点吸取金妮的生命力,心魔也在消磨着她的心智。
为什么会陡然出现心魔?
她明明已经找到了自己的道了啊。
今晚,不要再做任何梦了,任何梦都不需要。她只求有一个正常安稳的夜晚。
然而还是失败了。
这一次她梦见的不是幽暗的走廊,更不是炮火纷飞的伦敦。她走在一片虚无的白芒中,天地间好似只剩下她一人。她讨厌这样的感觉,尤为的讨厌。
她不喜欢喧嚣,她不喜欢过于吵闹过于五彩斑斓的世界。但她喜欢操控这样的世界,她喜欢让这样的世界按照她喜好的颜色排列。
可是这里什么都没有。
“那么,我们就只有分道扬镳了。”沙哑的声音回荡在这片虚无的天地中。这像是一把利刃穿过她破败的身体。
是他吗?她所有的心魔从日记本离开后开始。
慕羽握紧了拳头:“汤姆里德尔,滚出我的记忆。”
没有任何回应。
慕羽继续在这片虚无中行走着,远处有一团光在逐渐闪烁。那是一团橘黄色的,温暖的光,像极了慕羽五岁时在明源山上看见的那抹夕阳。
那是小小的慕羽唯一能看见的光,也是她这一生唯一的光。
像是在沙漠中渴求甘露筋疲力尽的旅人,慕羽一步步像着那抹微弱的,橘黄色的光走近,哪怕这样的光只是海市蜃楼,或是心魔为腐蚀她的陷阱。
“小羽,你选择的道,究竟是为了守护慕家,还是为了自己掌控的私欲?”
那是爷爷的声音。从前慈祥的声音此时却冷冽无比,宛如一个陌生人,不,比陌生人更甚,宛如一个即将行刑的刽子手。
慕羽没有理会这样的质问,她仍然坚定地向着那道光前行。
这样的质问只不过是心魔的引诱,是动摇道心的手段。慕羽曾经在书上读到过,不管如何回应,都会对道心带来不可磨灭的影响。
那声音重复质问着,一遍比一遍尖利,一遍比一遍刺耳。
“你选择的道路,究竟是为了守护亲情,还是满足自己的欲望?”
不论慕羽如何行走,那抹光永远只停留在遥不可及的远方,闪烁着几近熄灭的微光。
“从前做下的事情是那么残忍,你选的道是那么可笑。你真让我失望。我宁愿没有你这个孙女。”
尖利的声音回荡在慕羽的耳畔,一声又一声。慕羽死死咬住嘴唇,这不会是爷爷,爷爷永远也不会对她这样说话。
可是他真的对她不失望吗?
慕羽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她终于不想去追寻那一道光了,虚空中的质问还在继续,慕羽蹲下身,她倔强地不让眼泪流下来,但她却低低地,近乎于恳求道:“不要让我在梦见这些了。不要了。再也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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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噩耗
“羽,我建议我们需要暂停一段时间的训练了。”邓布利多递给了慕羽一杯柠檬雪宝,“有时候换换口味还是不错的。你已经喝了一年多的巧克力了。”
慕羽接过饮料小口小口地啜饮起来。
“我从前告诉过你,你这个年龄不需要掩饰什么。年轻人,应该放肆一些。”邓布利多环顾着校长室中的画像,好些画像已经开始打盹。
慕羽放下杯子,她遮掩的手段瞒不住邓布利多,邓布利多一定对她日渐衰落的精神状态了如指掌。她想到她曾经对汤姆里德尔说过的话,和最伟大的白巫师下一场最精彩的棋局,现在想起来就是一场笑话。
她连自己的精神状态都无法控制。
“教授….”慕羽在纠结着措辞,她早就已经养成了习惯,习惯了对着每个人编织提前想好的台词。
她的话却被邓布利多制止了:“羽,你有什么事想要告诉我吗?”
福克斯窝在一边安详地打了一个盹,燃烧的蜡烛发出微弱的噼啪的爆裂声。
慕羽回答得非常迅速:“没有,教授。”
邓布利多看了她许久:“那么,晚安,”在她快要走出去时又忽然说,“有一点你要记住,羽,霍格沃茨不会拒绝需要帮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