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就捡你了
权持季又看向喻白川:“喻国师?”
喻白川默默看向前面举着小拇指鬼吼鬼叫的因子虚,然后悖悖地夹紧胳肢窝,把手揣进袖子里,小声地回:“呃,嗯嗯。”
权持季笑眯眯:“别害怕,只是想聊聊。”
因子虚的鬼叫仍不绝于耳,喻白川僵硬微笑:“嗯嗯。”
庄琔琔猛猛点头:“先生很温柔的。”
喻白川心如死灰:“……”
只能证明权持季把庄琔琔养的很好,很天真。
权持季问:“因老板与你什么关系?好歹曾是国师,怎么就和市侩小民同艰共苦了?”
喻白川摸摸鼻子:“因为我是药罐子啊,以前宫里开的方子里好几味药材都难寻,因子虚倒腾黑粮,所以有门路。他看上我钱,我看上他路子,待在一处过生意不是正好?”
喜怒无常权持季被说服了,不理喻白川也不说话了。
一路不是大荒就是僻村,夜里行路怕累了精神,权持季找了沙地扎营休息。
因子虚是被权持季拎出来的,什么行装也没带,只能和权持季挤在同一个火堆前烤着手。
庄琔琔的脸烘得红扑扑的,肩上披着权持季的毯子,头歪歪地靠着权持季身侧。
因子虚打了个哆嗦,漏风的衣裳紧贴皮肤,看着眼前,不由再次感叹:好一个父慈子孝。
因子虚向来奉行只要脸皮厚,福利自己提的行为标准,他弱弱地伸出手提醒道:“小孩子大晚上盖这么厚,闷到怎么办?”
权持季帮庄琔琔把他的毯子捻了捻,伸出一个手指头放在唇上的位置,轻描淡写:“别吵。”
因子虚:“……”
行行行。
权持季是个温柔人,就是温柔得不够平均。
因子虚咬牙,细声细气:“先生既然知道喻白川才知道许沉今的下落,那带走我又是要干什么?”
权持季瞧他:“因为因老板有趣,路上可以解乏。”
因子虚:“……”
真是好一个解乏,因子虚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确实滑稽,但是权持季要这么物尽其用不浪费,因子虚就只能呵呵了。
因子虚继续笑:“先生路上解乏的玩意就要冷死了。”
权持季把庄琔琔安置好。
他虚虚朝因子虚摊开怀抱,笑得一肚子坏水的模样:“那因老板可以躺在我怀里。”
因子虚:“……”
他就不该多问的。
权持季还在吹冷风:“因老板不是冷吗?怎么?不冷了?”
因子虚一顿,他真的靠过去了。
既然权持季要拿他找乐子,因子虚就奉陪,反正凭着权持季那张脸,因子虚不亏。
权持季显然没想到因子虚真的敢窝在他的怀里。
他反手攥住因子虚的腕子给他摁下去。
因子虚条件反射一样抬起自己的腿,腿弯处流利地一折,脚踝正正地劈向权持季的后颈。
腿才刚到半空中就被权持季很轻易的擒住了,小腿肚子哆嗦了一下。
权持季不屑地提起因子虚的腿,让他全凭着背部支着地,衣褶垂到胸前堆积,影影绰绰地显现一把细腰。
权持季讽道:“你这身三脚猫功夫是哪个半吊子教的?”
因子虚:“……”
他心虚,他不敢说自己师从名师。
权持季点评:“这套腿法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腿抬上来了,人的重心就容易不稳了,重心不稳了,哪里都是破绽。你没学过手上的任何功夫就去学了一个腿法?”
因子虚眨了眨眼睛,点头:“嗯。”
权持季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你怎么想的?”
因子虚悖悖:“跑得快。”
权持季口上并不积德:“死的也快。”
因子虚嘴硬:“这腿法好看。”
权持季把他扔了下去,看他四仰八叉,轻笑一声,讥诮道:“腿法好看,死相悲惨,因老板真是会挑。”
因子虚突然一笑,身子重心往权持季方向一靠,本着恶心人的目的,他悠悠道:“先生,在下这腿法,还有妙用。比如,可以劈叉,可以将腿开到这么大的位置,后面这个洞可以抻得很开,做的时候什么姿势在下都可以做到,任君采撷。”
权持季:“……”
还是杀了吧。
第16章 就捡你了
许沉今当年倒是请过京城有名的教习武师傅,那老头子只看了因子虚一眼,留下一句:“不是这块料。”
那时的许沉今躺在软榻上,十指葱青,笑意盎然,轻轻地用扇子挑起了那老头的下巴,歪了歪脑袋,桃花眼里是九转十八弯的心思。
美人丞相面如敷玉,屈尊降贵地低头,像一条吐着毒芯子的蛇妖蟒异,张扬道:“为何不是这块料?天下有什么是在下学不会的?”
那老头被许沉今吓个半死,回去哆哆嗦嗦的整理行当,举家南迁,刚出城门没两步,就很“凑巧”地碰见了“正在赏梅”的许沉今。
许沉今裹着那厚绒的大氅,在飞雪里摘下斗笠,乌发上堆满了细碎的新雪,他用斗笠遮住了那老头的一头银丝,笑眯眯的:“先生这头发倒是比雪还要白了,不知道习武之人是不是比旁人要长寿一些?听说,先生的小儿子并没有先生这样的好天赋,但是无妨,就算他像沉今这样资质平庸,有先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