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因老板
“于是,圣上以为那三万精兵会在我这里。”
“夏桥也是安邦人,是夏桥辅佐圣上作为帝位的,三万安邦的精兵比起三万大启的精兵威胁就大了不少,他以为只要我死了,这三万精兵就树倒猢狲散了,殊不知这兵一直在我娘手里我就没看见没摸着。”
“就算是有了这三万的私兵,这场仗还是不好打的,他们远在安邦,从那里到奉安城百里的征途,那有那么容易?不过是给自己多一点盼头罢了,明日我就住在城门了,日夜守着狼烟。”权持季道:“黑粮今夜就从暗道过来,怕是睡不成了。”
“嗯。”因子虚借着飘忽不定的烛光看向权持季的眼睛,目光好像是盛满了一腔秋水:“权持季,你在前面好好打,我会是你身后最坚强的盾,粮草,军械,还有药材,我会竭尽一切。”
销金寨的黑路,数十鸽子盘旋,因子虚和权持季举着火把,远远地等着,直到远方出现了此起彼伏的火光,他们终于放下心来:“粮到了。”
不只只是粮食到了,眼前突然扎过来一道黑瘦的身影,像一个炮仗一样,看见因子虚和权持季的那一秒,那“炮仗”就点燃了,一下子就窜起火来了:“讨厌,总算是找到你们了。”
火把一举,因子虚往前面一看,还是看不清那“炮仗”的脸。
“炮仗”一下子用袖子抹抹了眼睛,眼底都是一片猩红,说话的时候还带着浓浓的鼻音,委屈急了还要跳脚,一抽又一抽的。
分明是要强,还一直抹着眼眶,说什么好大的沙子。
这脸擦着擦着,终于露出了一点肉色,因子虚看清楚了,简直是难以置信,只能不确定一样说到:“阳长大人?”
那分明就是阳长!
他和原来大相径庭!
平素声音尖锐,这会儿又沙又哑,最爱干净的阳长大人好像是从泥巴地里面捞出来的一样,笑出了两口白牙:“我来赴约了。”
“半裁叶!”因子虚赶紧叫了一声:“带阳长大人去休息一下,那个马棚整理好了吗,给心肝铺上马草。”
“心肝?”那一瞬间,阳长终于控制不了自己嚎啕大哭起来了,委屈得像是一个孩子,抱着头不让任何人看见他的表情:“心肝……”
因子虚好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远远的眺望后面的队伍:他没有看到那匹骄傲的小马驹。
“心肝怎么了?”
阳长笑了,是苦笑,比哭了还难看,眼泪流干净了,只是很委屈:“心肝死了。”
“我亲手杀死的。”
阳长喋喋不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原来到了某个关头,人会饿。人饿了的时候会吃树皮,会走不下去。”
因子虚明白了:“你把它吃了?”
“没有。”阳长又抹了抹脸:“我把它分给别人吃了。”
“心肝走不动了,它要吃药材,人也走不动了,他们要吃东西,若是心肝不死,没的就是运送过来的军饷和药材,可能,就算心肝没被我杀死,它也走不过来吧,太远了,它很痛苦。”
因子虚摸了摸阳长汗湿的脑袋,一直自诩神医的大人扎到他的怀里哭泣,好像是变回了一个孩子。
“啊,呜呜呜呜……”
情绪在一瞬间土崩瓦解,这就是沙场的残酷。
心肝……死了。
第111章 因老板
乱世真的来了。
一夜之间就搭好的简易营帐里面,皇莆七落和权持季正对着地图争执不休。
“你要干什么?你要放弃奉河?”皇莆七落简直是火大:“这是奉安城里唯一一条河了,你是要自掘坟墓!”
权持季目光定定,好像是要把人吞噬一样:“不是城主你说的,不要守,要攻吗?不是说不仅要拿下这一仗还要反吃吗,守着这条河就是守势,你看着办。”
“报!左翼已被包围。”
“报!前方突击受阻。”
“报!!!”
……
每一次的来报都像是在催命一样。
权持季死死看着皇莆七落的眼睛:“没有时间犹豫了,我们本来兵力就是他们的十分之一,不卸下一条大道诱敌深入,我们根本就没有办法出其不意。”
皇莆七落还在挣扎;“那也是我们的黑粮道,你忘了吗?”
权持季说话冷淡:“我们已经把能运来的都运来了,那现在不是我们的粮道,是土匪头子的粮道。”
”你的意思是……”皇莆七落终于明白了过来,声嘶力竭的大吼一声:“全军人马,听从权将军发落。”
阿月好像是失神了:“小七!”
谁能比她更了解她的小七,小七最要强了,现在竟然让手下人听权持季发落,这不是要了七落的命吗?
皇莆七落迎身走出营帐,即将上马应战,她回头恶狠狠地剜了权持季一眼:“一山不容二虎,一个营帐也不能有两个将军,现在这一仗就交给你,要是输了,便拿你的首级泡酒,做我下一仗的庆功酒。”
“对了,权持季,你可能不知道,我的父亲是黑七。”皇莆七落黯然瞧了一眼权持季,却看见营帐门帘边一颗鬼鬼祟祟的脑袋,因子虚觉察自己被发现了,只能哈哈尬笑两声,转移话题道:“所以你们姓七?”
还能这样的吗?
皇莆七落淡然:“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