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相公
半裁叶:“那现在怎么没有了?”
因子虚:“皇莆七落身边那个叫阿月的,一脚就给我踹坏了,你知道最过分的是什么吗?”
半裁叶好奇:“是什么?”
因子虚真诚:“他们到现在还不赔我。”
半裁叶喏喏:“你就不觉得你到现在还不修更离谱吗?”
权持季早已经了解因子虚是什么鬼德行:“……”
他弓下身子,这才从矮小的门框里把自己挤了进去,器宇轩昂的权持季在这个破棺材铺子里面显得格格不入。
因子虚摸黑找到了劣质灯油,这会儿在米缸里面抓出了一把苞米,对着窗口撒了出去,顿时窗口出现了数十只雪白的鸽子,每一只脚上都系着小小的竹筒。
半裁叶:“这是?”
因子虚道:“这是给自己留的心眼子,皇莆七落不留无用之人。”
黑漆漆一片里,那一群鸽子眼睛亮得吓人。
第108章 相公
鸽子不是在晚上飞行的生物,要调教成这样可以窥见因子虚花费的功夫。
权持季目光晦涩不明地看向因子虚的鸽子,不大正经的同时又有几分醋意问道:“这是又要给哪个姘头通风报信呢?”
因子虚看了看手里的鸽子,笑起来的时候虎牙尖尖,眉眼弧度明显,不怀好意道:“我能有什么姘头,不过能给对面也使一点小绊子。”
“奉安城与别的地方不同,这里就找不出两个人可以同心协力,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带一点暗地里营生,对他们来说,城主是皇莆七落还是别人都无所谓,自己是大启人还是雄海人也无所谓,我们很吃亏。”
权持季点头附和道:“皇莆七落要我们以一敌十干翻雄海是在痴人说梦。”
因子虚却摇了摇头:“或许她不是在做白日梦,因为我们有底牌。”
权持季问道:“什么。”
因子虚神神秘秘地伸出一个手指头,接着那根手指头慢慢地画了一个圈,权持季的目光跟随因子虚的指尖移动,最后他看见因子虚的指尖正正地指向了自己。
“我们的底牌是你。”
权持季觉得自己应该装出一副很感动的样子,可他只能抿了抿嘴,嘴角的弧度僵硬。
因子虚笑得貌若桃花:“怎么,受宠若惊?”
权持季道:“我只是过了被人夸几句就能充满干劲的年纪。”
因子虚歪头浅笑:“我是实话实说啊,先生,别忘了,权老将军刚死的时候,你的处境和现在的奉安城差不多,既然不能以德服人,那么以怨服人同样有用,奉安城的兵就交给你了,想必皇莆七落打的算盘和我一样。”
权持季也老实道:“不够,远远不够。”
因子虚狡猾一笑:“那加上奉安城的百姓呢?”
权持季觉得因子虚在痴人说梦:“奉安城十个居民九个流氓,强盗遍地是,奸商都不算是稀罕物,就连你这个当偷子的贴身侍卫在奉安城里面绕一圈,他都能被叫上一句冰清玉洁,就这样的居民,你要他们为了我们出城迎敌。”
权持季没忍住从喉咙里面泄出一声讥讽的冷呵:“痴心妄想。”
半裁叶跳脚:“怎么了,怎么了,我就不能冰清玉洁是不是,你说话就说话,嘲讽什么呢嘲讽?”
因子虚捂住半裁叶快要吠起来的嘴,脸上依旧是神神叨叨但是胸有成竹的笑意:“要他们为了我们应战当然不可能,但是为了他们自己呢?”
权持季不解:“什么意思?”
因子虚道:“奉安城里面又不止我们一家做黑粮生意的,各家来来往往都在销金寨,要是我们把这个消息给了雄海,他们自然会过来要端了这里,你猜猜,到时候奉安城里那群山大王老油条答不答应?”
半裁叶似懂非懂:“可是我们也需要销金寨啊,到时候不就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因子虚解释道:“我们要先运一些过来,把自己的黑粮全都运过来充当粮草,这事还要瞒着皇莆七落,要是叫皇莆七落知道我们拿销金寨去赌,那女人非扒了我们的皮不可。”
“这一局的用处还不仅仅在这里,你想想,要是雄海次次劫粮都能劫到,以后只要有关销金寨的风吹草动他们都会信,以销金寨为诱饵,我们来一个瓮中捉鳖,也叫他们元气大伤,到时候也未尝不是釜底抽薪拖延时间的一个良计。”
权持季不免咋舌:“……”
这家伙……确实是一只老狐狸。
天都晚了,干脆就在棺材铺子里面歇下了。
叫人争辩的问题是:这小破铺子里面只有两张榻子,一张是是因子虚的,一张是喻白川的。
此刻,权持季和半裁叶之间暗流涌动。
半裁叶仗着自己是飞贼出身,动作矫捷,来去如风,因子虚一个不留神,半裁叶就已经盖上喻白川的小被子得意洋洋:“不好意思,先睡上了。”
这目光挑衅,半裁叶扭来扭曲,嘚瑟得好像躺上床就是坐上皇位一样。
结果,半裁叶并没有如愿看见权持季羡慕嫉妒恨的表情,他甚至看见权持季心满意足地笑了一下,这可是权持季第一次对他真心实意地笑啊,好像是得逞一样的笑意张扬,半裁叶还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时就看见那么大一只的权持季黏黏糊糊地爬上了因老板的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