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红辟谷
因子虚高高在上地歪过身子,一只手撑着自己的下巴:“不够,权持季,不够。”
“这就是你管教的手下人吗,怎么都分不清东西南北呢。”一只脚踩上了权持季的肩膀,因子虚道:“他要罚,你也一样。”
他破衣烂衫,裤腿短的不成样子,这会子抬腿就能看见因子虚的脚踝,雪白足跟,一用力就可以看见青筋。
因子虚循循善诱:“你该罚,那你该说什么?”
权持季悟了:“求主子罚我。”
因子虚想了一想:“那你也和他一样好了。”
那一刻,权持季压低声音,捏住了自己的兴奋得发抖的手腕子,满意地厉害:“谢主子责罚。”
第103章 红辟谷
院子里面黄沙堆得很高,跪在院子里面的时候,膝头沙沙的,磕人。
权持季还套着单薄的衣服,跪得端端正正。
身后是两条并在一起的条凳,破破烂烂,其中还有一个条凳一条腿瘸了,只能用几本烂账来垫着。
“既然我参是他们的主子,那便要我来做一个表率。”话音刚落,权持季一撩下摆,接着整个人都趴在两条条凳上面,衣服洁白,要是出了一点血,都明显得很。
因子虚忍不住目光一滞,默默地把头低了回来,脚步一顿,看见那板子高高落下,从影子中清晰可见,这一下一下都没有收着力气,叫人血肉模糊一样的架势。
因子虚没有料到他们打起权持季来也能打得那么实诚,一点也没有偷工减料的心思。
“噼啪,噼啪……”
木棍接触皮肉的时候果断而狠厉,是叫人心惊肉跳的声音。
因子虚手指头攥紧了,他明明装出一副睥睨命令的架势,私下里却时时刻刻关心权持季的风吹草动。
要不说奉安城破败呢,这里连打人的板子也找不到一块好的,随手拿了一个烂条凳就往权持季身上招呼,木屑子横飞。
偏偏权持季这个疯子好像是感觉不到疼,一点的嚎叫都没有发出来,只是咬着自己的下唇,好像咬出了血沫子。
“7,8,9……”因子虚还在紧张,却装作是在铁面无私地计着数,好不容易挨到权持季罚够了,因老板刚要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手已经伸出去要扶着权持季的臂弯,那家伙却算赖一样死死地抱着条凳不起来,还冠冕堂皇地说着:“戴三七是我的人,他人傻,脑子只是没有转过弯来罢了,为了不寒了大家的心,这板子我就替他受过。”
因子虚瞳孔一缩,语气危险了起来:“你要替他受过?”
他似乎就是急了,狞笑着走进权持季,一手摸到已经伤痕累累的臀:“你倒是不怕疼。”
虽说是他要拿权持季杀鸡儆猴,可他没想到权持季这个疯子,挨打还挨出幸福感了,打了这一遭还不够,竟然还要多挨几下。
其实因子虚拿权持季做样子的原因不仅仅是权持季是在场唯一会配合自己的人,更重要的是:他要给权持季一点教训,叫权持季知道什么是长幼有别,让权持季趁早消停。
权持季也知道,但他甘之如饴。
因子虚默默矮下身子,用只有权持季能听到的声音恶狠狠道:“你又要干什么?”
权持季也用只有彼此可以听见的声音回答:“你是不是心疼了。”
因子虚怒极反笑:“我心疼不心疼难道比你的命还重要吗,权持季,你可真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疯子。”
他们心里都明白,只要今天权持季在院子里面被因子虚打得皮开肉绽,脸面尽失,因子虚就能不被轻视。
这完全就是把因子虚按到这里看他挨板子。
疼,怎么回事?
明明挨打的是权持季,因子虚却心脏抽了抽。
这个家伙,为什么要为大逆不道的事情做到这种地步。叫因子虚难以理解,仅仅因为自己和凸碧在凉都相处的那几年吗?
板子高高举起,又果断落下。
噼里啪啦。
因子虚可以看见权持季的臀,上面单薄的衣料已经被血镜红了,看着就疼,可他却没有叫停的权利。
“9,10……”
随着最后的板子落了下来,因子虚终于呼吸到了满满的一口气,胸口剧烈起伏着。
他道:“把你们主子带下去,戴三七,备马,去城主府。”
周围人面面相觑,在短暂的沉默之后,空气终于开始躁动了起来,他们下意识腿软,终于第一次听从了因子虚的命令。
权持季这一顿板子叫他们明白:易主原来不是一件玩笑话,因子虚真的要成为他们的领袖,成为一贯无法无天的权持季也无法忤逆的存在。
虽然不知道因子虚何德何能,但是现在因老板今非昔比,可不是他们能招惹羞辱的。
有细致的人问了一句:“要把权将军的马也一起备上吗。”
“备。”因子虚漫不经心的回答了一句,好像是有什么急事一样离开。
再回来时,他的手里面是金疮药,玉罐子装着雪白的膏体,简简单单的药闻起来也没有名贵的药草添加,权持季应该有比这个要好得多的药膏。
可这简易的药找来也并不轻松,因子虚翻箱倒柜了好些时候才从废角旮旯里面找到这半罐。
因子虚战战兢兢地叩响了权持季的房门。
他可不指望权持季被打成了那副鬼样子还能坚强地从榻上爬起来,恭恭敬敬地待在门口迎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