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心悦你
除非他喜欢的不是许沉今,是当时抛弃许沉今身份留在凉都招猫逗狗的自己。
如此一来,时间,说辞,人物……竟然都对的上。
要权持季真的是小碧螺春,那因子虚就……原地把自己的裤子脱了吊起来弄死自己。
为老不尊啊为老不尊。
要是只是上了权持季的榻,因子虚自认为他脸皮厚,爽就爽了,然后算了。
但如果是凸碧,对不起,这把老脸因子虚还是要的。
想到这里,因子虚木然地转过身子,双目失神,差点栽一个华丽丽的倒栽葱。
老天害人不浅,从小到大,因子虚睡过的也就一个权持季,偏偏还好巧不巧,权持季是凸碧,他当儿子养的凸碧。
幸运的是:他找到了走失的儿子。
不幸的是:儿子变成榻上人了。
更不幸的是:他们都差点把对方弄死。
因子虚已经彻底失神,一下子把自己毛茸茸的脑袋埋到了被子里面,闷闷的出了一口气,还是侥幸:万一是自己想多了呢?
万一呢?
凸碧小小地一团,这些年得吃多少才能长得和权持季那样高。
对对对,因子虚从猫成一团的被子上抬起身子,笃定地点了点头:没错,万一呢,万一……不是呢……
下一秒,窗外传来了什么样的声响,好像是干脆松枝折断,又好像是猫垫着脚慢悠悠走过。
因子虚一下子就把权持季抛之脑后,拿了刀子,小心翼翼地侧过身子,眯着眼睛看向外面。
电光火石,自己手上的刀划破窗纱。
第100章 心悦你
窗纱上面结了薄薄的水汽,更深露重,刀尖划开窗纱的时候声音就像是裂帛,凝结起来的水滴被弹飞,刀锋凌厉,没有一点迟疑。
结果,破开的窗纱窟窿之后赫然是一张憨厚而眼熟的脸。
因子虚懒洋洋的哈了一口气,对着窗外面眨眼睛的戴三七歪了歪脑袋:“这是?来替你家先生听墙根呢?”
戴三七一阵窘迫,条件反射一样点了点头,表情就是一个愣头青,可是话头却转了一个弯:“不……不是。”
因子虚来回审视:“……”
心里默默感叹:不是,这傻孩子怎么连说句谎都结结巴巴的。
说不是了还点什么头,呵……
因子虚若无其事地套上外衫,说话的时候笑得春花灿烂,说出来的话却是阴阳怪气:“我最敬佩你主子的一点就是他什么人都敢用。”
也就是欺负戴三七老实,听不懂他的言外之意。
不过,权持季身边的人真是一个比一个缺心眼子,像阳长,有啥说啥,天王老子来了他也可以骂骂咧咧,戴三七就更离谱了,套他东西都不要一盏茶的功夫。
也罢也罢。
因子虚要看看他们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不是替你们先生来的,那是为何来的。”他也不让人进屋,就隔着窗子,笑得老奸巨猾,听趣儿一样。
戴三七低头,连珠炮一样哔哩啪啦,皱着眉头好像是幼童背书,卡了一下,还要用手指头搅动自己的袖子,磕磕绊绊:“我们先生从因老板你这里出来了之后就开始哭。”
因子虚噗呲一笑:“怎么哭,呜呜地哭还是嘤嘤地哭,莫不是咩咩地哭。”
戴三七好认真思考了一下:“……”
他又没见过将军哭,怎么知道是怎么样地哭。
见傻孩子还较真上了,因子虚摆了摆手,笑着道:“然后呢?”
戴三七继续道:“然后就开始喝酒,把东西砸了,现在又开始喝酒了,估计要醉的不省人事了。”
因子虚继续问:“所以呢?”
戴三七声嘶力竭:“您快去看看他啊。”
因子虚打开门,慢慢踱步,撑起了一盏昏黄的灯笼,明明是打算去看了,却表现的没那么轻易:“所以呢?在下又不是什么神医,不省人事找大夫啊,找我做什么?怎么他醉了你就第一个想到我了。”
戴三七一下子就被噎住了,结结巴巴也没有说出一个所以然来。
因子虚抬起灯笼,他的脸天庭饱满,眼窝深邃,睫毛浓密纤长又鼻梁高挺,光一照,脸上遮挡出一片形状美好的一片阴影,眼睛又亮,衬出绚烂的色彩,好看得叫人挪不开眼睛。
原来因子虚在奉安城的时候就是刘海遮面,胡须乱蓬蓬挡着全脸,后来到了京都胡须没了之后能看见小巧精致的鼻尖和清丽隽秀的下颚就好看了很多,现在也许是打算睡了,便将头发别在自己的耳后,露出的眉眼好看得像是西临国才有的琉璃珠子。
这样好看的一张脸,确实无愧是当年名动天下的许沉今啊。
因子虚眯起眼睛,狡黠地套着话儿:“我问你知不知道你主子的表字。”
权持季的年纪已经及冠了,该有表字了。
因子虚内心惶惶不安,好像是在害怕什么一眼地验证着:“听说已经过世的权老将军虽然是个立下赫赫战功的英豪,但不只是精于带兵打仗,还会作词赋诗,不知道他给你主子起了什么样的表字呢?”
戴三七回想了一下,道:“先生的表字不是老将军起的。”
“不是吗?”因子虚好像是明了:“你主子不会字凸碧吧。”
戴三七都震惊了:“你怎么知道,因老板你真是神机妙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