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狂徒的赤色鸳鸯肚兜193
他的方向是黑七的房间。
因子虚进屋的下一秒就把窗棂紧紧关上,深一脚浅一脚踩上榻,手指掀开床褥,手指关节试探地扣着床板,终于,他的耳朵灵敏的一抖,好像是听见了比刚才略清脆的声音。
因子虚满意一笑,果然看见了那里一个小小的暗格。
里面就是销金寨强抢来的东西以典当来的银票。
销金寨吞吐着各国暗面里的黑粮生意,其间能沾染上的油水确实多,可是这儿毕竟还是土匪窝子,最最喜欢的依旧是没本的买卖:杀人越货抢劫。
从中得到的不义之财还用记什么账啊,直接藏起来就好了。
坦白来说,黑七藏的地方确实简陋,要是留心一点,肯定可以搜到。
问题就是黑七被权持季杀死的时候场面太过晦气了。
床上的女娘还在尖叫。
黑七的裤腰带刚刚绑上去。
因子虚这个老流氓丑人多作怪,倒吊着呼气如兰。
权持季一刀架着两个人,咕咚一声,黑七脑袋落地。
因子虚:“……”
眼前和回忆交叠,因子虚汗颜,只能说:谢谢黑七了。
这间屋子被简单收拾了血迹之后就没人踏足。
因子虚还可以鸠占鹊巢,得来一份不义之财。
人在江湖飘,钱多不压身,因子虚虔诚地拜了一拜,好像是面对黑七的幽魂,然后心安理得伸出两根手指头掐了一掐,试图估计出里面能有多少的钱款。
这个时候,因子虚对于黑七的感情是复杂的,一方面,他觉得黑七有品位:躺在钱上睡觉,想想就觉得舒服。
另一方面,因子虚又开始埋怨黑七这家伙私底下酒肉都来:要是黑七能清心寡欲一点点,因子虚现在就可以躺在更多的钱上做更大的美梦了。
还没有算计出自己能白捡多少钱,一道扫兴的声音响起。
“硿硿——”
到底是拿了死人的钱,虽然是黑七,可因子虚道德高尚啊……其实是心虚。
他还是被敲门的声音吓了一跳。
“谁啊。”
屋外传来权持季黏糊糊的声音:“因老板”。
权持季这个人会装,能打扮成明媚风流的少年郎,一道声音沉沉,温柔起来的时候能酥掉人的身子,可是就算他再能装,大家也都知道他的骨子里面绝非良善。
因子虚立刻从榻上爬了起来,汲着一双破鞋,用身子抵着门,并没有要开门欢迎光临的意思:“三更半夜,先生还不睡吗?在下肝虚,是要睡了,先生有事明天再说吧。”
言罢,因子虚还像模像样地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伸懒腰。
权持季不怀好意:“拿到销金寨之后,我在奉安城里面睡的可一直是这间屋子,我认床,因老板,你疼疼我,叫我进去。”
因子虚:“……”
他可不是一个傻子。
作为一个合格的梁上君子,因子虚能知道黑七把钱藏在哪里,难道还不能知道权持季那个家伙睡哪间屋子吗。
用自己的脚趾头想一想也能知道,权持季睡在这间屋子里面难道不嫌晦气吗。
想到这里,因子虚做作的咬了咬自己的手掌,假装惊讶道:“先生,真的吗?”
权持季此刻还没有预料到因子虚那张巧嘴里面能吐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虎狼之词,他还笑眯眯地点了点头:“真的,被褥换了我都睡不着。”
“哦,那先生应该记得,那赤色鸳鸯肚兜还挂在黑七的榻上。”因子虚慢悠悠地打开门,伸出一只手出去,往权持季的怀里塞了黑七塞在柜子里面的肚兜。
他笑得见牙不见眼:“先生认床,连换了被褥都睡不安稳,想必一定很想念它。”
说着,因子虚妖精一样一手撑着门框往外面挤,自己也出了门,接着把门一关,伸出手把权持季怀里的肚兜拿了出来,挂在了权持季的腰上,不怀好意:“先生,你可真是一个狂徒,既然认它,那可一定一定要收好了。”
嗯
“先生还有什么事情呢,难道拿走一条还不够吗,虽然黑七的榻上确实有那么十条八条了……”因子虚又发出一声恍然大悟的声音,一拍手掌,问道:“难道先生把那些红肚兜,粉肚兜,花肚兜全都认下了吗?”
下一秒,因子虚看见权持季恼羞成怒地把自己刚刚挂在他腰上的赤色鸳鸯肚兜扯了下来,温柔可爱的声音也压不住了,一下就把自己抵在了门框上:“我不认床,我认枕边人,因老板,你知道我要什么。”
“这夜黑风高,你故意在我眼前,还往我的身上系这种东西。因老板,你是要穿给我看吗?”
因子虚:“……”
就没见过比权持季还能倒打一耙的。
什么叫故意站在他面前。
因子虚默默纠正:“是你站在我的房间前,也是你来认床。”
“就算是我先来的,你过来就往我的腰上系肚兜,你难道就没有意思吗。”权持季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他就要看因子虚苦苦争辩,然后羞红耳朵。
但他显然忘记了,因子虚这个家伙心理素质尤其强大。
他丝毫没有自乱阵脚,笃定地回了一句:“我没有意思。”
目光坚定得可以写一份血书证明自己的清白的模样。
权持季幽怨道:“我知道我不会说好话,可是我说一辈子伴君身侧就是一辈子,少一分少一秒都天打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