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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致的恨,是因为极致的爱。
孟清泠问:“李掌柜,关于扩充店面的事你怎么想?”
李娥已经考虑多日:“那四百两银子,奴家收下了,”她递上一份契约,“往后您也是店铺的掌柜,店里但凡赚得一枚铜钱,都有您半枚。”
眼前的姑娘其实很早就将机会送来了,她没有珍惜,如今自然要抓住。
孟清泠道:“我什么都不干,白拿一半有些过分,便取五分之一吧,”看向姜小芸,“剩下的你可以留着给你女儿,她有了这笔钱,将来无论做什么都可以。”
李娥吃惊:“孟三姑娘,这样我们欠你太多了!”
“没有,一点都没有。”
她想,她是深深被李娥的母爱所感动的。
她自己从不曾拥有过,见别人拥有,也是一种幸福。
所以这母女俩没有欠她,她真的很开心。
李娥看出她是说了真心话,十分惊奇,便没有推辞,反正以后有的是报恩的机会:“多谢孟三姑娘。”
送走二人后,枫荷摇头道:“您真是散财仙子!”
孟清泠提起花浇准备去给栀子花浇水:“我可不做亏本买卖。”
枫荷:“……”
见她不信的样子,孟清泠差点就想描述一下李娥在前世开得酒楼有多大,能与现在的云阳楼,丰乐楼比肩,李娥也因此结交了一帮愿意为她做事的朋友,最后才能得以报仇。
那座酒楼叫余香楼。
曾经,她跟谢琢去过一次。
他说新开的一家酒楼,厨子手艺很好,想请她去尝尝。
现在回想起来,她竟都记得吃了什么。
其实他们之间的回忆也挺多的,只是……
罢了,过去的已经过去,现在是新的开始,新的人生。
风吹过,卷起窗下的落叶。
不知不觉,已是夏末。
谢琢合上文书,起身道:“回宫。”
他找到了有关吴博吃空饷的证据。
万良感觉到了主子的志在必得,忙去备车。
听说长子有事求见,崇宁帝放下奏疏,轻轻舒展了一下手臂:“让他进来。”
谢琢走入殿内。
“请父皇见谅,若非必要,孩儿也不想在此刻打搅父皇,”他行一礼,“是有关庆州总兵吴博吃空饷一事。”
吴博若非频频立功,做不到总兵,是以崇宁帝第一个反应就是不信。
“怎么可能?”
谢琢就将几分文书呈上:“庆州这几年的军饷都稳定在两百万余两,但孩儿发现,前年并州曾爆发瘟疫,并州与庆州相连,不可能不被波及,但并州的军饷那年报得少了,庆州却没什么变动,另外,孩儿去户部查过户籍,庆州军队的兵士,好些都是查无此人,故孩儿怀疑吴总兵伪造人数,冒领军饷。”
崇宁帝浓眉皱起,立刻查看文书。
谢琢都标记好了,一清二楚。
崇宁帝越看越生气,但并没有发作,将文书搁在一边问:“你怎么会想到去查庆州的军饷?”
“是因为西夏,孩儿觉得如果最终避免不了一战,那庆州得事先有个充分的准备,不管是精良的军队还是充足的粮草,谁想孩儿竟意外发现军饷的问题,当然,也有可能是孩儿误判,还请父皇指正。”
崇宁帝十分吃惊。
太平盛世,若非必要,都不轻易开战,但西夏国屡次挑衅,他也实在很想给这小国一个狠狠的教训,只是长子向来温和,竟也有血性的一面,居然真在考虑打仗,他完全没有想到。
有些欣慰,他含笑道:“是不是误判,查一查便知。”
只要父皇上心了,那吴博就跑不掉。
谢琢躬身道:“父皇英明。”
次日,就有官员被升为庆州巡抚匆匆离开了京城。
谢绎耳目众多,立刻知道是谢琢进言。
可同在衙门历练,他这里还无进展,谢琢竟发现吃空饷一事,他岂能不震惊?何况此人还是吴博,父皇颇为信任的一位武将,谢琢怎么敢的!
“你什么都没有查到吗?”他责问高荣。
见主子面色难看,高荣忙跪下道:“请殿下责罚,奴婢只查到大殿下曾去过富昌伯府……”
廖起宗?
谢绎当然不觉得是廖起宗。
他不过有点小聪明,根本帮不上谢琢,能让谢琢有如此大进步的,多半是朝中重臣,或是什么世外高人,但高荣又说谢琢只去过富昌伯府。
“再查,”谢绎怒喝道,“查不到,自己去领板子!”
高荣浑身一抖,磕了个头急忙告退。
谢绎在屋内踱步,好似困兽。
他从来没在谢琢面前栽过跟头,但上次皇庄的事,谢琢便已经与他快打成平手了,这回居然又要抢先立下一功,他不能容忍。
这几日谢绎夙兴夜寐,力图扳回一局。
都察院的官员被他驱使干活,苦不堪言,只顾及他身份不敢表露。
崇宁帝又不是放任两个孩子胡来,他们在衙门的一举一动他都清楚,当下便对谢绎第一次生出了不满。
长子是能力不足,但去兵部后,从不随意使唤官员小吏,事事都亲力亲为,而次子为了立功竟如此心浮气躁,确实让他有点失望,但始终是自己看重的孩子,为他脸面着想,崇宁帝并未责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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