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自由
“当然。”杜诩将双臂夹在桌子上,微微向前探身,“这也是我想和警官说的,我并不只是认识孙靖仁,甚至我还认识他父亲孙诚。并且——”
“我有过当事人,和孙诚的公司牵扯出来了人命官司,我是站在他的对立方,而孙诚则是在被告席上的。所以就这层关系,孙靖仁怎么可能给我开门,让我进去他的酒店房间呢?”
贺瑱嘴角抽搐了一下:“我可不曾说过孙靖仁死在酒店房间中,你到底对这件事知道多少?”
“可是警官,你也没有否认。”杜诩重新坐直了身体,似乎胜券在握一般,“关于这件事,我当然是毫不知情啊。不过警官阁下如果愿意同我说一些,我也许也能提供不少的帮助。”
“不劳您了。”贺瑱也被他将了一军,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又说,“那既然如此,杜律师也知道我们有权利获取你的DNA进行比对的吧?”
杜诩满不在乎,自然而然地默认了这一行径。
贺瑱立马给外面代替陆何监控的同事打手势,让他现在叫检验科的同事上来。
其实他并不十分需要提取杜诩的信息的,但是他就是想这么做。
检验科同事又是一水的流程走完,可杜诩却说:“根据律法而言,你们是可以再继续扣押我,但是我也可以在之后进行上诉。警官,我的诉状写得很不错,也许你们想看看也不一定?”
贺瑱被他气得牙痒痒,嘎吱嘎吱地咬着却没有半点法子,只能将他放走。
杜诩临走前,却是抬眸扫了一眼陈晓礼所在被紧锁的审讯室,又嗤笑了一声:“不懂法,真可怜。”
贺瑱却是没搭理他,只让他快些离开。
他揉着酸胀的太阳穴,直觉告诉他杜诩绝对不对劲儿,但是他又真的没半点法子。
之前在陈晓礼家门口蹲守过的小警察闻也在此刻敲响了他办公室的门,有些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老大,是不是都是我的错啊……”
贺瑱被他弄得一头雾水,皱着眉头就问:“说什么玩意儿呢?你给孙靖仁弄死的?行,那你说说你周六去干嘛了吧!”
闻也却是被吓得缩了缩脖子,连忙摆手:“不是不是,老大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觉得是不是我再多蹲一天,或者我给孙靖仁关起来,他就不会死了。”
贺瑱有些沉默,事实的确如此。
如果是他发现孙靖仁在陈晓礼家外面搞破坏,他指定不会只是口头训斥,而是给孙靖仁一个下马威,至少将他关上48小时。
他忽然有些后悔,如果自己那时候没有忙着平县的弑父案就好了。他在沣潭的话,也不会这么糟糕。
他又无奈地探口气,朝闻也招招手:“也不全算是你的错,毕竟你也没什么经验。不过下次一定要记住了,如果遇到这种情况,先请示了上司,再去做决断。不要贸然承担羁押还是放了的风险,记得吗?”
闻也点头如小鸡啄米,立马宣誓自己记了个一清二楚。
他站在门口,一直不住地挪动着脚下的步伐,似乎想走又想说,但胆怯却让他什么都表达不出来。
贺瑱看他好笑,又说:“行了行了,先回去自己再多学习吧,有空多跟着陆何一起锻炼锻炼。陆何刚来支队的那会儿,可是比你还蠢呢!”
正在超市调查陈晓礼不在场证明的陆何却是打了个喷嚏,念叨了一声:“这水产区就是冷啊。”
把支支吾吾的闻也送走,贺瑱就对着黢黑的电脑屏幕又发起呆来。
等不久,他甫要起身去审讯室看看陈晓礼的状况,手机却叽叽喳喳地叫了起来,来电是宋知意:“喂,怎么了?又有什么新线索了吗?”
宋知意沉沉的声音从听筒那头而来,开口第一句却是先稳住了贺瑱的情绪:“你不用先着急,听我说完全部。”
贺瑱攥紧了手机,心下一紧:“行,你说,我保证不生气。”
宋知意又缓缓开口:“死亡时间不对,不是在晚饭后三个小时,而是在午饭后三个小时。”
“怎么回事?!”贺瑱立马拔高了声线,“你出错了?”
宋知意默默承认:“算是我出错吧,我没有核实清楚,在酒店保洁发现尸体的时候,房间内的温度极其之低,是足够能模糊死亡时间的。”
贺瑱差点将手机摔在桌子上,强压下心底怒气:“那你怎么发现的?”
宋知意沉默片刻,似乎是想隐瞒。
贺瑱直接急眼:“说话!”
“刑警大队的人聊天,没注意我走过,听见的。”宋知意终是将事实全盘托出。
却是将贺瑱的怒火点燃上了一个新高度:“行,也就是说他们一早就知道这件事,但是一直瞒着,对吧?他们可真是好得很啊!可真是太厉害了!”
第49章 自由
贺瑱骂完这两句,也逐渐平复了自己的心思。
这种情况下,他们指责别人没有将这些信息共享也好,别人反咬他们一口说他们对案件不上心也罢。总之都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状态,谁也挣不得好。
但是他还是忍不住胸腔里的怒气,又骂了一句:“操,他们这么牛,还找什么外援啊。我就应该什么都不帮,这堆烂摊子都留给他们自己解决就算了。我还省事了呢!”
可埋怨过后,他还是又自顾自地在办公室里面绕了两圈,一股脑地坐在了沙发上,又问:“那现在重新能确定死亡时间了吗?大概是什么时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