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暴君(7)97
祁御的眸子,却突然睁开,
他眼睛甚是清明,没有一点儿睡意,伸手摸了摸岑溪的侧脸,低声说:“你到底是哪里来的,这般扰动我心神。”
*
“你是说,那个见岑溪的,被留在了皇帝身边近身服侍?”
太后原本在喝茶,听到这个消息,眉心都皱了起来。
她喃喃道:“因为林向晚的事情祁御这么厌恶宦官,我安插进去的人全部被他杀掉了,现在竟然留个小太监?”
“是,不仅如此,据里面的宫人偶然瞥到,那个小太监与陛下同寝同睡。”
太后的眉心颦的更深了:“同寝同睡?再查。”
“是,”老太监俯身行礼,想了想又说,“明日陛下说要出宫看花宴,是否要派人跟着?”
太后说:“嗯,养大儿子倒是不如亲生的,现在这个儿子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也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是时候让他吃点苦头。”
老太监是个成了精的,一瞬间就懂了太后的意思,恭恭敬敬的告退。
而御花园另一边,漆黑的花丛里站着两个人。
“你确定他明天出宫?”
“回裕王殿下,奴才确定。”
裕王声音逐渐阴狠:“那就让他有命去,没命回。”
“啊嚏。”
一辆马车驶出了皇宫,岑溪坐在马车上,一个劲的打喷嚏。
今天早晨气温骤降,岑溪起来就发觉自己似乎有些感冒了,不过好在不碍事。
祁御看着岑溪的模样,原本想着晚几天再出宫去,岑溪却觉得这是个让祁御观察到民情的好机会。
引导暴君,走向明君!
这么想着,岑溪又打了一个阿嚏。
祁御坐在一旁,将身上的狐裘脱给他,然后又将暖手火炉塞了过去。
“还难受?”祁御问。
“不难受。”岑溪唯恐祁御将他带着他回去,快速的裹紧了身上的衣服。
他今日没有穿太监服,穿的寻常的侍从的衣服,但是外面披着祁御的狐裘,将本来就漂亮的脸衬得更加精致,就像名门世家跑出来的小公子。
祁御看他模样,冷哼一声:“难受也忍着。”
岑溪:“......”
车上的温度很足,岑溪抱着手炉不敢说话,一直眼观鼻子鼻观心。
一直到前边的装作车夫的侍卫道:“公子,前边到了花宴的集市,是否下车?”
祁御坐在车上撩起帘子看了一眼,外面的花贩已经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花,还有一些卖点心的小摊。
坐在一旁的岑溪透过祁御撩起来的缝隙,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象,酥油饼,糖葫芦,各有各种款式的冰粉,简直是看的他眼花缭乱。
他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祁御看着岑溪的模样,眼睛里带上一丝笑意,原本想要穿过这条街,但是他现在改变主意了。
“就在这里停下,你找个人少的地方等着。”
“是。”
车子缓缓地在前方停下,祁御撩了一下衣摆,率先下车,他穿了一身黑,落地的时候,在集市巷子口看,一队黑衣人缓慢的露出脸来。
“这个是不是暴君?”黑衣人问。
旁边的黑衣人给他一拳:“你笨啊,你看他下车之后,手伸向里面,很显然里面还有一个人。你见过这么会照顾人的皇帝吗?”
黑衣人都快速地摇头。
接着几双眼睛齐齐的看向马车。
只见屏风缓缓地掀起一角,一个长得十分好看,穿着昂贵狐裘的男子,扶着车下黑衣男人的手缓缓地下车。
这个才对。
黑衣人不约而同的点点头。
这个才像是皇帝才有的待遇,但是没有人告诉他们暴君长得这么——漂亮。
是的,漂亮,只能用这个词形容。
算了不管了,黑衣人的统领对着手下的人使了一个手势:“一会听我指挥,活捉暴君。实在不行,就将人杀掉。”
祁御抓着岑溪的手,将人从马车上领下来。
花市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岑溪在人潮里看着祁御川,见他穿的单薄,就要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还回去。
“陛——公子,你的衣服。”
祁御冷眼看他:“你不许脱。”
岑溪被成功的吓得缩了回去,嘴里小声嘟囔:“这么凶,冻死你。”
祁御听着岑溪嘟嘟囔囔的声音,嘴角轻扯了一下:“说什么呢?”
“啊?”岑溪很是单纯的看着他,“没说什么?”他在祁御逼问的视线下,快速地移开眸子,走到身旁一个小摊前。
原本岑溪只是随便看看,却发现这个小摊上的东西都格外精致,尤其是一个红色的荷包。
他拿起来,一股子似有若无的香气就环绕过来。
“这是什么?”
摊主是一个六十岁的阿婆,她颤巍巍的说:“公子很少参加这种活动吧,这个是秋祭的香囊,可以送给亲近之人。可以保佑那个人一辈子无痛无灾,平安喜乐。”
“无痛无灾。”岑溪拿起香囊念叨了几句,又想起来昨夜看到的那场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