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132
“那不能,嘿嘿,有些粽子和蛋是留着自己吃的。”莫非含含糊糊地谦虚着。
四挂粽子,和一大包起码三四十个鸡蛋,自家留下一半吃,其他送丈人也完全是够的,何况莫非情况不同。
“你才把丈母打了,不拎几只鸡过去?”有个妇人嚷嚷着。
莫非大惊失色:“婶子说什么?打丈母!谁打了我丈母?”
许多人本来也是半信半疑的,听他这样说,也帮嘴:“我就说吧,必是那烂舌的编排人。有几个没吃过她嘴上的亏,还信她胡说!”
莫非转向这人,问他:“叔,你说的可是有人编排我打丈母!?谁这么缺德!我总共就见过丈母两回,一次是收钱,一次是接亲,话都没说过,这,这真是!”
“早说了,这后生不是那种人!”
“就是,还说他把刘麻子打死了,刚过去的是鬼?”
“这些烂舌的真是害人!”
“你结契还把了钱给他们?把的多少?”
“真是欺负人没有父母了,自己也有儿女的,回头想想,过意得去?”
几个人七嘴八舌说起来,关注点各有不同。
那妇人嘟囔着:“再不信那个姚大头了,对不住了。”讪笑着走开。
莫非带着一脸的愤怒和不甘,昂头从村里路过。
到了乱石地才换上笑脸,暗想,也不知那些人能收敛几分,别到最后还是要他动手。
到家才巳时,冬冬正愁眉苦脸坐在灶屋檐下削莴苣皮。
这几天,熟得早些的莴苣、黄瓜和辣椒开始上桌了,他就琢磨着泡些不一样的酸菜出来。
左近就这几样东西,添点买来的蒜头,或多或少地搭配着。
昨儿中午摸一碗出来,真是酸辣鲜脆,相当可口,不用炒就能吃,两人觉得这种杂烩泡菜也值得送去葛掌柜那里试试。
如今屋边屋后的空地基本都盘出来了,泥土无论厚薄,看起来也算那么回事,七七八八都种上了东西。
玉米,莴苣,黄瓜,青菜和蒜子,还有豆角,间或的栽着,不管后面长得怎样,目前看着心里总是舒坦的。
前景看着一片大好,冬冬为何还愁眉苦脸呢?
还不是为了那些小鸡仔儿。
原先买的是四十五只,关到隔墙的鸡圈后,养到第三天头上,不知是水土不服还是喂养不得法,忽然死了两只。
两人怕是有鸡带了瘟,赶紧隔开养。
莫非摸黑围了六个小鸡圈出来,用热灰把角角落落撒一遍,然后一个圈里面养几只,结果陆续还是死了七只。
冬冬说恐怕是外面有虫咬,还是放到家里来吧?
于是两人手忙脚乱在灶屋隔了块地方,又抹又洗又撒石灰,把小鸡身上也仔仔细细擦了一遍,才关进去。
第二天起来,一晚上却死了三只!
冬冬连饭都吃不下了,胃疼得脸煞白。
莫非被他气坏了,把小鸡一只只丢回外头鸡圈,并对冬冬放狠话,若他再不顾惜身子,就把小鸡全扔进山里权当没养。
冬冬也晓得自己这样不行,要真惹恼了莫非,别说养鸡,怕菜园都不给他去了。
于是他放宽心,随它们去了。日常只管管喂食添水,再换些干草之类。
两人一放手,小鸡们居然不死了!
平平顺顺了五六天,两人都高兴起来,以为瘟病已除。
哪知今早他起来喂食,发现又死了一只!
唉,算了算了,没养鸡的命,还是专心泡菜吧。
莫非一开院子门,冬冬就赶紧换了笑脸,上来接他。
莫非拍拍车架,让他坐上来,几步路,两人也不嫌腻歪,嘻嘻哈哈推到灶屋檐下,一起卸东西。
两间屋朝外侧的屋檐莫非都加宽了,长长的茅棚伸出来足有四五尺宽,相当于贴着屋子做了走廊。
走廊从杂物棚到卧房、灶屋、柴棚,直至菜园口,以后雨雪天里,进出方便许多,也可晾衣物,晾菜什么的。
如今外头晒了,冬冬就坐在檐下做活,既不冷又不热,舒服得很。
两人把东西拎去灶屋桌上。
莫非先拆了一个红枣的粽子,自己咬了一大口白馕,递到冬冬嘴边:“这枣馅的很甜,你咬最中间。”
等冬冬吃掉了中间的红枣,莫非才收回手,肠胃不好的人,不能多吃这个。
他边吃剩下的,边问冬冬:“还有蛋黄,栗子和白粽,咱们留哪种吃?”
冬冬去灶台打热水来给莫非泡脚,走了许多路,脚又出汗又酸胀,泡一泡肯定要舒坦些。
他反问莫非:“你是打算怎么送呢?拆了混一混?我哪样都爱吃,哪样都不能多吃,过过嘴瘾就行,你不要就我。”
冬冬实话实说,莫非反倒很是满意。
他脱了鞋,把脚伸进热水里,舒舒服服吸口气,才说:“白粽给你家。”
就见冬冬鼓起腮帮直乐,他也笑了,接着说:“到时我多带一坛酒、半挂蛋黄粽和十个鸡蛋,给你大伯家。”
一挂粽子十个,半挂看起来少,但这是糯米的,每个都跟冬冬拳头差不多大,贵得很,一般人家也就舍得做个两三挂。
何况,莫非他们并不是正常走礼,以后可能一辈子也不往来了,加上一坛酒,十个蛋,也差不多。
冬冬想到大伯家有些黯然,却还是说:“有些多了,大伯肯定不会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