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但是被撤回_分节阅读_第135节
你不知道。
也是,还好你不知道。
不过这次自己这一抬手,放了这么大条鱼过去,自己的对手一定会用这件事大做文章。
这种消息可是瞒不住的,毕竟谁在公家还没几个人了不是?
而不出意外,按照自己计算的,工厂那边的材料将会在一个半月之后告罄。
也就是说,蒲千阳一定会在近期就有所行动。
所以这顿饭自己要是再推掉,这以后估计恐怕是真的再也吃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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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蒲千阳见祝云宵那边确认会来,一时之间因为被“警告不要得寸进尺”而糟糕心情也舒缓了几分。
虽然作为成年人,有事儿自己藏着担着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可是毕竟人是一种很怕孤独很怕寂寞的生物。
不管对方是不是有好的解决方法,只要自己能说出来,只要对方愿意倾听,就好。
切到地图软件一查,最后一班凌晨运行的公交大概还要四十五分钟之后才到站。
所以蒲千阳打算先给自己整点吃的。
这公交点附近还有一处大型的货车司机的集中休整点,有些人就瞄准了这个机会开了几家小饭店。
味道不能深究,不过对于那些常年在驾驶舱里坐着的人来说,有口热乎的就不错了。
当蒲千阳随便挑了一家馆子走进去的时候,这家店的老板和老板娘在后院往一辆五菱小面包上装箱。
老板娘瞄到有生意上门,便对着后身另一间平房吼了一嗓子。
不一会儿,一个手指上画着几架不同型号的小飞机的男孩就颠颠地跑到了店的前台旁,连台子都没掀开直接从下边钻了进去,站在一个小板凳上对这蒲千阳招呼道:“来点儿嘛啊,您嘞?”
好家伙,港城的口音配着天津调调,怪喜感的。
蒲千阳也乐得当个捧哏:“得,现在还有点什么?”
“还有打卤面,手擀面和宽面,您看吃您偏好哪个?”或许是平常没人搭理他,小男孩在遇到蒲千阳这个“捧哏”后异常高兴。
“手擀面吧。再来上瓶水。”
“一共十三,您这边扫码儿。水在那边自己拿一下。”
为了服务好自己的“捧哏”,男孩郑重地戴上了一次性塑料手套,随后从柜子里取了面装在铁丝漏勺里,下进了一直在烧的热水锅。
这边面条在水里翻腾,那边小男孩也没闲着。
他在前台拄着下巴看向蒲千阳,眼睛卡巴了两下:“你长得好漂亮。”
“是吗,谢谢夸奖。不过下次最好夸我帅,我会更开心的。”蒲千阳扭开矿泉水瓶盖喝了一口。
出师不利,男孩摸了下脑壳,想出个新话题:“这么晚了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是跟着那个船一块来的吗?”
“是啊。”
听到蒲千阳的回答,他瞬间瞪大了双眼,双手一拍案台几乎就要跳起来。
“那你可小心着点,搞不好你就要……”
老板,也就是男孩的父亲,装完了第一批的货,拖着小车进来取第二批,刚好就听到了男孩对着客人说闲话,当场呵斥道:“话那么多!这不缺你了,写作业去!”
男孩瘪瘪嘴,做了一个无奈的手势,磨磨蹭蹭地离开了。
那边老板接过了煮面的活儿,一边将面条捞出来过凉水,一边打着圆场:“小孩子不懂事儿,编的瞎话。您别往心里去。”
小孩子就算喜欢胡说八道,也是会在事实的基础上进行一些艺术加工。单凭他们这个年纪,还是无法凭空捏造的。
“这船长是有什么说法吗?”蒲千阳掰开方便筷子,毫不避讳地问。
老板警惕地看着蒲千阳。
“我老板刚从那边走了一批货。目前合作看起来还比较愉快。”蒲千阳放下筷子拿出钱包,从里边抽了几张红票子压在了一旁的醋瓶底下。
信息支付时代,随身携带现金依然是一个好习惯。
至少钞票的视觉冲击力比什么转账语音好用很多。
“如果有什么内幕消息,还请麻烦告知一二。”
那边老板正想推拒,从后院赶来的老板娘上来就踢了他一脚,随后自己拖着货去了后院。
还关上了门。
这意思就很明显了。
得了夫人的首肯,那边男店主讪讪地坐在了蒲千阳的对面,清了一下嗓子,低声说:“你看到那船长断了两根手指吗?”
第183章 模具
“看到了,我以为是什么意外,比如卷到了什么机器里边。”蒲千阳顺着老板回答道,“干他们这行的,安全意识薄弱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为了体现珂父这个中间人在这单行动中的重要性,他自己主动减少了与船长的正面接触,除非必要,两个人尽量少近距离单独见面。
所以他这也是第一次知道,这船长的左手居然是断了两节手指的。
“哪是什么意外啊,是叫人砍断的。”老板啧了一声,用右手的掌侧在左手手指上比划了两下。
“他赌博?”蒲千阳脱口而出。
毕竟砍手指这种行为确实非常有象征意义,除了赌博他也想不出来第二个会采用这种惩罚方式的行业了。
“不是赌博。”老板一摆手,“据说是耽误了别人的事儿。对方要给他长长记性。”
“而且啊,就这,听说还是有人说了两句好话才换得的结果。”
这倒是让蒲千阳感到意外了。
“什么事儿这么严重?”
老板压低了声音:“对面要运好几十箱的东西,还不让验货。”
“当时别人看着架势都没敢接这活儿的。其实你想运什么其实大家不在乎,但是你不能不给别人验。毕竟这万一沾了毒可不是开玩笑的。”
“可当时这人好像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就必须趟这趟浑水。关键是好像很有信心的样子。”
“结果,好嘛,全沉海里了。”
蒲千阳结合着这老板口里的关键词,加上之前所经历的一些事,基本把珂父和船长的恩怨拼了个七七八八。
“可这时候就算卸了他十根手指,这货也找不回来了啊。所以是纯泄愤?”蒲千阳用筷子轻轻点了点飘在面汤顶上的油花。
“谁知道呢?那帮香城佬什么时候愿意跟你讲道理啊。”
香城佬?
又是这地方……
“那老板你怎么知道地这么清楚的?”蒲千阳略微试探了一番。
老板努嘴往旁边示意了一下,那边堆着一团深绿色的已经开裂了的渔网,“咱家里以前出海打渔的。年轻时候以前也跑过货。后边我就没干了,搞点简单的吃喝家伙,赚个安稳钱。”
有些话点到为止,对方不愿说,自己也最好不要探究。
蒲千阳说了一声,“多谢”,随后把一边醋瓶挪了个位置。
那老板立刻把原先被醋瓶压着的红票票收到怀里,接了一句:“您吃好。”
等吃完了东西,时间也刚好差不多了,蒲千阳便来到了站台等车。
倒不是他不想打车,而是这野码头实在是太偏了。
昏暗的路灯下,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车站的另一侧探头探脑,看蒲千阳过来了还对着他挥挥手。
通过那只手上的小飞机,蒲千阳认出是那家店老板的儿子,便也朝他挥了挥手。
小孩见蒲千阳应了自己,便勾着腰跑了过来,一把向蒲千阳手里塞了样东西,一脸郑重地说:“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
感觉是最近学校刚学的课文。
蒲千阳看着手里确实有点年份的袋子,有点哭笑不得,搞不懂这小孩在想什么。
于是他蹲下来,保持视线与男孩齐平,“你把这拿来赠我了,你爹不会生气吧?”
“他已经把这东西给我了。”男孩胸口一挺,“我所以想给谁就给谁。”
有道理,希望你说的是真的,挨打了我可不负责。
正好车来了,蒲千阳便先跟这小男孩挥手道了别。
等上车找了个后排的座位坐下,他才有机会仔细看看这一枝春的真面目。
这公交车大概是离报废不远了,开在柏油马路上都颠地不成样子。
在它经过一根根间隔甚远的路灯时,昏黄的光线会穿过已经满是划痕的亚克力车窗照到蒲千阳的视野里。
只这么一瞬,他却发现,这袋子上居然印的是蒋以升艺术基金会的标志。
他连忙解开袋子口,里边倒出来一些非常精巧但已经长了铜锈的小玩意儿。
个个指节的长短,成对成对的,有些凹有些凸,看着像是模具。
蒲千阳拿起其中一个凸起小玩意儿,往手心托着的布上一印了一下。
意外地,这模具的缝隙里上还残留了点染料,这印出来的图案红红绿绿的,意外看着挺喜庆。
单一个好像看不出来是什么,他便又挑着几个又按在了旁边。
这三道痕迹并排拼在一块,好像有了些熟悉感。
又一道路灯的光掠过,三个图案一瞬间被照得鲜艳。
蒲千阳认出来了!
而在认出来的瞬间,自己的掌心就微微渗出了冷汗。
虽然看着比平常的花纹要小上一整圈,可也能分得出,这按出来的分明就是幺鸡、五饼和六条。
有些时候,很多旧事就算你不去挖掘,兜兜转转还是会缠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