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他一心成为反派_分节阅读_第307节
众人警惕地打量着四周,周围燃起的银火,和肖兰时的银火不同,这里的火焰更偏向一种纯净的乳白色,用手轻轻拢上去,也并不烫得灼人。
影子立刻断言:“这人没有肖兰时的内功真气高。”
又默了两声,空气里还是一片沉寂。
肖兰时又高声喊了句:“兄台,可否出来一见?你如此藏头遮尾的,我也不知道你想要什么啊。你要财要色,总得出来知会我一声,我才好拿得出来,双手奉上啊。”
话音落,立刻,火焰立刻高卷起来。
影子和卫玄序眼疾手快地惊呼:“小心!”
当站在两人中间的影子抬手要将两人向后拉的时候。
旁边一左一右的卫玄序和肖兰时同时跳过影子将对方向后拖拽,于是大个的影子就被两人那么孤立出来了。
再加上他那宽阔的脊背。
更像是堵防火墙。很结实的那种。影子:?
下一刻,火焰中若隐若现出来一个人影,里头的那人轻唤了声:“肖月。”
肖兰时耳朵一尖,一听,这声音熟悉。
于是愣着向那人走来的方向看去,旁边的银火渐渐逼到两边,中间留出来一条狭长的小道,一个穿着通身肖家银袍的公子哥出现,他高束长发为髻,宽阔的面庞上一脸严肃,一双眼睛警惕又谨慎地盯着肖兰时和卫玄序两两相握的十指。
与此同时,影子立刻拔起了长刀,严阵以待。
突然,肖兰时惊呼一声:“肖无毛!”
闻声,影子一愣:“你们认识?”
对面被肖兰时称作“肖无毛”的肖观策听见,脸色忽然也是一沉。十分难看。
沉默了片刻,肖兰时警惕问:“无毛兄,你是肖回渊派你来杀我的吗?”
肖观策淡淡:“我的修为远远不及你。若是家主派人来追杀你,派我来,是怕我的脑袋不够你肖月砍吗?”
闻声,众人之中紧张的氛围立刻缓和许多。
紧接着,肖兰时欢腾地凑上来,小巴掌往肖观策结实的肩膀上狠狠一拍,没轻没重地笑着:“无毛兄好久不见啊!你也被那个死老头赶下金麟台啦?”
肖观策蹙眉:“这倒没有。”
一句落,肖兰时刚要拍下的小手忽然在空中又是一顿。什么意思?
现在这个关头,他肖兰时在萧关摩罗临扬等等胡作非为,一个肖家的弟子突然莫名其妙地来他路上找他?更何况这个弟子还是那金麟台上分外器重的?
似乎看出了他心中的疑惑,肖观策道:“我前来。家主不知。”
肖兰时立刻问:“那你来找我,堵我在路上,到底是想干什么?”
闻声,肖观策思忖片刻,刚要开口,突然,马车上小石头的声音飘起来:“肖肖。”众人回头望过去,只见小石头和郑哀一小一大两个小脑袋在马车的边边上露出了个头,睁大了眼睛巴巴地看着他们。
肖兰时立刻做了个“请”的手势:“无毛兄,不如车上边走边说?”
肖观策看了一眼豪华马车,语气之间满是责备训斥:“你从哪里有这么多钱买如此华丽的车马?又是偷得谁家的?还了吗?若是没还,约定什么时候还了吗?可有还钱的规划?”
闻声,肖兰时脸上一僵:“……不是偷的。”
肖观策:“哼。”
“你再哼也不是偷的……”-
紧接着,众人上了车马。
三言两语里,肖观策向一行人说明了自己是怎么从元京跑出来,又是如何一路沿着蛛丝马迹找到他们的痕迹。
听完,肖兰时点头总结:“喔喔。也就是你借着在天下六城到处建造的借口,要去摩罗找我们的时候我们已经走了,最后终于在这儿寻到了我们?”
“是。”
肖兰时拍肩:“辛苦。”说着,他又转而向郑哀和影子两人介绍,“这是金麟台上肖家的肖观策,擅长机巧建造,是个匠人,肖家主特器重的一个好大儿。喔。也是肖家那群坏犊子里头为数不多的好犊子,人除了这里,”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压低了声音,“有点问题之外,其他没什么大毛病。认识认识。”
紧接着,他又问:“那无毛兄,你突然在路上咯噔我们一下,到底想要做什么?”
“不要叫我……无毛。”
“好的无毛兄。”
“肖月!”
“怎么了无毛兄?”
“……”
三言两语的缠斗,肖观策本就嘴笨,辩不过肖兰时的三寸不烂之舌,随之放弃。长叹一声,后道:“我来找你。就是想来警告你一声,你千万不要去云州。”
肖兰时笑着问:“怎么了?”
旋即,肖观策认真地望向肖兰时的眼睛:“你会在云州死无葬身之地。”
也不知是突然从车窗里吹来的冷风,还是因为肖观策实在过于严肃的表情,此话一出,肖兰时的心里猛然像是被刺了一下。
他的笑容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无毛兄干嘛突然这么严肃?你倒是说说,为什么我会在云州死无葬身之地?”
紧接着,肖观策从怀里掏出来几张皱皱巴巴的信纸,上面勾满了红色的圈圈。
“你们在临扬连通万贺做的事情,金麟台包括外面那些大人已经暴怒。他们设下精兵,要对你处以万劫不复之极刑。”
闻声,肖兰时嗤了声:“就这事儿啊?我早知道了。我一开始从元京走的时候,那大街小巷里不就到处嚷嚷要千刀万剐吗?我现在不是……”
忽然,肖观策断了他的句:“这次不一样。肖月。”
肖兰时抬眼看他。
紧接着,肖观策在那一堆破旧不堪的信纸里面抽出一张,铺在众人的面前,似悲叹似怜悯地说了声:“应外面大人的要求,家主改了你的戏本。要将你的死,从一场区区剧目,变成了一场赌约。外面我们看不到的世界里,已经下起了数额巨大的注。若你死了,外面就会有人获得千千万万的好处,他们在我们这四四方方的世界里手眼通天,要杀死你,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你明白吗,肖月?”
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肖观策几乎是以乞求的语气在唤他的名字。
紧接着,肖兰时眉眼低垂:“无毛兄,在金麟台的时候,莫名其妙地,你就好像自顾自地把我当弟弟照顾,虽然一开始不知道你脑子里面那根筋坏了,但渐渐地,在你叨叨叨里面,我也逐渐把你当成了我没什么血缘关系的兄长。这几年,我知道,若不是你在金麟台上屡次三番地照顾我、救助我,恐怕我也不知道遭受了多少暗箭明枪。我要像你郑重地道一声谢。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紧接着,肖兰时抬起头,冲他灿烂一笑:“但是无毛兄。你也说了,我违反了他们的规则,他们是一定要我死的。如果我不去云州,他们就不会在其他地方设下让我千刀万剐的死局了吗?难道他们会因此放过我吗?你也说了,这地方本就是他们搭建起来的,他们制定规则,他们监视一切,我们似乎对此毫无反抗之力。可我们是活生生的人,又为什么,任由自己的命牵制在他人的提偶丝之中?”
闻声,肖观策眉头紧皱:“你是什么意思?”
肖兰时笑着答:“我已经知道了。云州是哪个姓花的家族的故地。为什么以前那么繁荣的一个云州,被外面那些人一定要搅得天翻地覆,水深火热?一路上我想清楚了,外面那些人害怕的东西,或许就在云州。”
闻声,肖观策急促一声:“肖月!”
肖兰时直视着肖观策的双眼,真诚地笑着:“无毛兄。就这么一直忍受着,你甘心吗?”
忽然肖观策被肖兰时问得一噎。
良久,肖观策沉了声音:“我明白了。我不会再劝你了。我既然被你这无恶不作的魔头尊称一句兄长,就不能辜负了这一声。”说着,他举起腰间的佩剑,推到肖兰时面前。
四目相对,肖观策声音诚挚。
“我愿陪你走这一趟刀山火海。”
◇ 第260章 来坐一坐吧
默了两息,肖兰时突然又笑起来:“无毛兄,你说的像是我必死无疑一样。听上去,就差跟你交代点什么遗言了。多晦气。来,这是我精心从临扬挑的小点心,无毛兄你也尝尝?”
肖观策低头看了眼肖兰时巴巴的期待表情,最后还是拿起了块放在嘴里嚼。
见状,肖兰时拍手:“成。无毛兄你吃了我的小点心,就是我的人了。无毛兄你这人向来都是一脸苦相,凡事总爱往坏处想。但说不定以后,咱们的日子就过得比蜜甜呢?”
肖观策淡淡:“但愿。”
默了两息,他才看向郑哀和影子,忽然像是惊到一般猛地一顿。
见状,郑哀温和笑着望过去:“观策公子,怎么了?”
肖观策没说话,默默吞下一只小糕点。
肖兰时及时出来打圆场,拍拍肖观策的肩膀:“这哥哥有点怕生。你多见谅。”
郑哀宽解般地笑笑:“无妨。”
紧接着,肖观策搓捻着手上沾染的糕点粉,忽然望过去,问:“这位公子叫什么?”
肖兰时一拍脑门:“喔喔。怪我,忘了介绍。这是郑哀。”说着,抬头用下巴指了指旁边的影子,“那是他弟弟,郑影,大家都加他影子。”
肖观策忽然一脸严肃地看向郑哀的眼睛:“公子的眼睛很特别。”
郑哀脸上的笑容微微僵了僵,旋即也拿起一块糕点:“因为这双眼睛,受到的注意也比同龄的伙伴要多了些。”
肖观策又问:“郑哀公子的瞳孔颜色,是天生的么?”
郑哀笑而不答,反问:“观策公子这是何意?”
闻声,肖观策似是吞吐着:“没什么。只是好奇,突然一问。”
郑哀眼神盯在肖观策的身上瞥,嘴角的笑容似乎也变得意味深长:“观策公子好奇什么?可否与我一说?”
肖观策垂下了目光:“没什么。”
一时间,马车里的氛围有些许凝重。-
又过了约莫半日,众人的马车轮滚到了云州城的外头。
一下车,城里立刻就有一阵刺目的疾风吹来,里头都是沙子,吹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良久,风才停息。
众人抬目向四周望去,路上来往的行人通身都裹着笼罩半身或者全身的放风外衫,神色平常地走着,对刚才那阵突然骤起的风沙丝毫不以为意。
再往街道上看去,目光所及之处,大部分都是一望无际的黄沙,只有人行道路或是建筑的两旁,围着极其高大的放沙网,但还是有大片大片的黄沙随着四面八方的野风送来,只是众人在此地呆得一小会儿,前面狭窄的路面上就又变换了形状。有一般的硬石砖,生生被刚刚送来的黄沙遮了去。
宋石一面抬手挡风,一面吐沙:“呸呸!这地方比我想象得还要荒蛮。”
肖兰时抬目四望:“倒也不能说荒蛮吧。”说着,随意指着旁边一个小小的摊铺,“小石头你知道哪些铺子上都是什么吗?”
宋石顺着肖兰时的指头望过去:“一些彩色的石头,有什么大不了的?”
肖兰时顺手轻敲宋石头顶:“彩色的石头?还有什么大不了的?那你可知道,就那么一块没什么大不了的小石头,能买几十个像你这样活生生的小石头了吗?”
小石头皱皱眉头,不怎么高兴。
不就是巴掌大的破石头!
我才是天底下最珍贵的小石头。
肖兰时顺毛摸:“那个,叫和玉玛瑙,就那么一块,需要大约三百年才能产出那么几块,你说有什么大不了的?还有那个,绿色的,叫玉女泪,只能在地下约莫千米的位置才能找到,就算是找到了,当它被人从地下带上来的时候,经常也就碎了,那么完整的一块,连我在金麟台上都没怎么见过,你说有什么大不了的?还有那些——”
小石头不屑地撇撇嘴:“好好好,你最懂。我去找郑哀哥哥玩去。你自己一个人儿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