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他一心成为反派_分节阅读_第214节
尽管眼前人小小的一只,一身锦袍,黑发及腰,望上去也就四五岁那么大,可在雪白的脸蛋上,那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扑闪扑闪着,肖兰时绝不会认错那一双眼睛。那是卫曦。
见状,小不点们纷纷藏起了棍棍,有点讨好地向小卫玄序身边凑:“卫公子!我们替你抓到了偷你玉佩的小偷,就是他。”
卫玄序顺势向肖兰时处瞥了一眼,正好肖兰时也瞪着他,四目相对,从卫玄序眼里的平静中肖兰时知道,眼前的这个卫曦还不认识他。
其实他现在也有点不认识卫玄序了。
他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个小小的卫玄序,和长大之后的那个大大的卫玄序很不一样,四周的小不点都围绕在他身边,和他叽叽喳喳地说话,小卫玄序显得很害羞,小手总忍不住向下抓衣摆,耳朵根都是红的。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小卫玄序的目光又向肖兰时望过来,同情地说:“算了,一块玉佩而已,丢了就丢了吧,也不是……”
但趴在地上的肖兰时刚晕头转向地穿紧幻境,又被人打得昏天黑地,那么多人声嘈杂,他根本听不清卫玄序在说什么。
紧接着,当着所有人惊愕的目光,肖兰时吧嗒一下就从地上爬起来,举起个棍棍一下就锁住卫玄序。
“卫公子!!”
卫玄序双眸微微一怔。
肖兰时恶狠狠地瞪着周围一群小不点,大喊:“你们谁敢再过来,我就敲断卫曦的腿!”
【作者有话说】
卫玄序:我不是来救你的吗?
肖兰时:?
◇ 第159章 不要离开我
小卫玄序都亲自开口说算了,肖兰时本来也没什么事了,可谁知道他突然起来,举着棍子就把卫玄序劫持住,于是立刻被不羡仙的人打成“危害分子”,一把抓着他的衣领就扔进小黑屋。砰!
小黑屋的门突然被人关上,一片漆黑中只有旁边那只残破的窗户还能透进来光。
肖兰时被关在一只偌大的铁笼里,两只小手握着栏杆握得邦邦紧。他仰头打量着四周的环境,从来没想到不羡仙还有这么个破地方,尤其是笼子上面挂了个牌子,隐隐约约还写着什么“内有恶犬,请勿靠近”?
合着这之前是个关狗的笼子是吗??
“喂!放我出去!有人吗?!”肖兰时冲着窗户喊了两声,可回应他的只有窗外掠过的风。
眼看着此路不通,肖兰时也不再费功夫,啪嗒一下,一屁股坐在笼子里,长叹一口气。
他原本是来看卫玄序这小破孩的,但由于要完全依照卫玄序的记忆发展,在那个时候,还没有出现“肖兰时”这个人,所以肖兰时的灵识就附着在了当时的一个人身上。
刚才的一阵争执中,肖兰时大致了解了自己现在是个什么身份。
听他们说,现在的自己好像叫【小瓦】,是从小一起和卫玄序长大的小厮,小瓦的娘亲就是卫玄序的乳娘,两个小孩从刚一出生,几乎就天天碰面,由于小孩子年龄还小着呢,论起两个人的关系,与其说是主仆,更像是朋友。
最近卫玄序丢了块价格不菲的玉佩,正巧那时小瓦一个人在房间,听到消息后,立刻慌慌张张地往外跑,于是有人说那玉佩是小瓦偷的,紧接着,轰轰烈烈的小不点儿群都齐刷刷冲向小瓦,就出现了肖兰时刚才来的那一幕。
一想到这儿,肖兰时就深感一阵头大。
他望着眼前坚固的铁笼子,要是按照麻娘说的,肖兰时的任务是使得这幻境保持原状,可他又不知道卫玄序这个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更何况,他就算现在暂时是小瓦的身份,可是小瓦这个人之前的记忆,他通通都没有,那又怎么去分辨?
就那么坐了良久,肖兰时一个人被关在这儿,心里显得愈发焦躁。他望着从头顶窗户外投来的影儿,明明记得前不久还是晴空万里呢,不知不觉中,天就黑了,月光隐隐地洒进来,在他脚下撒了一层霜。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肖兰时可怜巴巴地抱着膝盖望过去,只见门先是被开了一条缝子,紧接着,一柄烛光的影儿就落进来。
昏黄的光亮中,小卫玄序做贼一样向里面探头探脑地张望:“嘶嘶——”肖兰时:?
没听懂,于是没说话。
然后小卫玄序显得有点儿着急,继续;“嘶嘶嘶——?”肖兰时:?
你这是在干什么?
默了两息,小卫玄序稚嫩的声音又打探起来:“小瓦,你在吗?”
然后一片黑暗中,肖兰时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我在吗?这么大笼子这么大锁链关着,我不在我还能在哪儿?”
小卫玄序明显一愣,旋即像是确定了什么一般,蹑手蹑脚地关了门。
他举着一根蜡烛走上来,灯光打在肖兰时脸上,突如其来的光明还让他有些不适,微眯了眯眼睛。
紧接着,小卫玄序把烛台搁在地上,开始用小手上上下下地在自己身上乱摸。
肖兰时疑惑地看他:“是觉得我关在这儿无聊,特地来表演段舞蹈呢吗卫公子?”
“我给你带了好吃哒。”说着,卫玄序的小手从怀里掏出来个碧绿色的小布包,望上去鼓鼓囊囊的。
肖兰时从栏杆中接过,从早上被关在这儿,整整一天了他都滴水未进:“算你还有良心。”
小卫玄序明显愣了一下。
肖兰时一边扒拉小布包,一边抬头:“干嘛这么看我?”
小卫玄序:“小瓦你今天,凶、凶凶的。”
闻声,肖兰时噗嗤笑了下,那肆意的眼神在烛光的勾勒下显得格外放肆:“我凶?你不知道你以后有多凶。”
小卫玄序一愣。
肖兰时没理他,低头扒拉小布包:“说你现在可爱的意思。继续保持。”
一面说着,一面他的手就已经开始往里探,借着烛光,肖兰时瞥见不算浅的布袋里放着好些玩意儿,什么瓜子儿,什么糕饼啦,鼓鼓囊囊地都塞在里面,其中还有个咬了两口的苹果。
肖兰时皱眉挑出来:“这牙印谁咬的?”
小卫玄序呆呆:“我咬的。他们说要惩罚你,饿上你两天,我要偷偷带东西,他们不让,为了拿出来,我就说我吃。”然后指了指自己。啧。
肖兰时心里咂舌一声,有总比没有好。
想着,咔嚓一口咬上去,苹果的汁水灌进嘴里,在一整天滴水未进的他眼里,这苹果简直就算是甘露。
吃了好久,忽然,肖兰时像是想到什么一般,问:“不是说我偷了你玉佩吗?怎么,你还偷偷来给我送吃的?”
小卫玄序双眼盯着他:“一块玉佩而已,你想要就拿去。”
肖兰时斜目望他笑,咬着苹果:“卫公子人这么好?”
本是揶揄,可没想到小卫玄序却认了真:“只要小瓦一直呆在我身边,我们还有爹爹、阿娘、还有嬷嬷一起,就可以啦。”
肖兰时咬苹果的牙突然一顿。
不知怎么,听到这话的时候,心里莫名其妙有点烦。
一直呆在身边是个什么意思?他卫玄序从来都没跟他亲口说过这话!
然后肖兰时以极其不善的目光瞥过去,冷声道:“喔。卫公子从小就这么多情啊?”
小卫玄序默了两下,然后:“小瓦你今天怎么像是突然变了个人?是还在生我的气吗?”
肖兰时嗤笑道:“生气?我生什么气?我哪敢生卫公子的气呢?卫公子自然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一个小杂役,您一句话的事儿说踢就一脚踢走,我哪敢有什么怨言?我——”
忽然,一打眼,小卫玄序眼圈红了。肖兰时:?
他连忙止住话头,啪啪的拿起小手就在自己嘴巴上拍了俩下。
也是,他现在又不是长大了的卫玄序,更何况也不认识他肖兰时,对着这么个点大的小孩儿,他现在发的是个什么癫!
看着快被自己骂哭的小不点,肖兰时连手里的苹果也不要了,两手抓着笼子隔笼就道歉:“不是,我不是冲你啊,我是想起来了个其他人,他特别烦,我骂的是他,你特别好,真的,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小不点,好不好?”
然后小卫玄序的眼圈突然更红了。
啪嗒一下,就像是断了弦的珠子,豆大的眼泪刷一下就那么落下来,可怜见儿的。
肖兰时手足无措,一想起来麻娘对他说的第二条规矩,幻境里面卫玄序有绝对的力量,他就心里一阵发抖。
于是,他在笼子里张着手乱抓乱挠:“不是,哎呀,你哭什么呀?卫曦?卫曦小公子?我真不是对你,我错了,我错了好不好?”
一开始卫玄序还是站着揉眼睛,让他那么一说,吧嗒吧嗒地就开始抱着脑袋哭,肖兰时一看大事不好,支支吾吾地又罗里吧嗦说了一大堆安慰的话,然后小卫玄序就哭得更凶,蹲在地上抱头哭,肩膀一直在抖。
看他哭得那么凶,肖兰时他自己还在笼子里出不来,心里就更急。
一慌手慌脚起来,就忘了眼前的小不点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他,忘了什么长大后的大卫玄序到底有多坏,一心巴巴地只看见他很伤心。
紧接着,肖兰时长叹了口气,也缓缓蹲下身子来。
卫玄序就蹲在他的不远处,肖兰时把身子用力贴近铁笼子,缓缓伸出手,脸蛋都挤在栏杆上,十分勉强地才勾到卫玄序的脑袋。
当他的手碰上他的时候,卫玄序明显一愣。
然后肖兰时放缓了语气,柔声道:“我们的小卫曦不哭了好不好?不哭了我就给你变个戏法玩。”
小卫玄序缓缓抬起头,眼角的眼泪还没干,声音哑哑地问:“什么戏法?”
见有效果,肖兰时缓缓摊开手掌,展现在小卫玄序的面前:“看好了。”噗一声。
一朵银色的焰火从他手心里轻轻炸开,发出一连串悉悉的声音后就扑扑落下,银色的光点梦幻一般散落下来,在这黑漆漆的小房间里,那朵银火像是空中的星星一样明亮。
小卫玄序止了哭声,问:“这是什么?”叫什么?
肖兰时没想好。
其实这朵银花之所以会这么炸开,是因为现在肖兰时体内的内丹运转不周,却没想到意外成了个逗小孩玩的玩意儿。
于是就反问他:“你想叫什么?”
结果卫玄序脱口而出,笑着:“叫小瓦吧。”
一听见这名儿,肖兰时心里一百个不乐意,但是看着眼前自己好不容易哄好的孩子,肖兰时一点头:“成。叫小瓦,小瓦炸了。”卫玄序:?
肖兰时立刻:“没什么。一种美好的寓意。”
下一刻,小卫玄序双手攥上肖兰时的手,他的两只手上湿漉漉、凉丝丝的,像是刚才的眼泪在他手上还没有干。
“又怎么了?”他问。
昏暗的烛光将小卫玄序精致的五官尽数勾勒出来,他的墨发从肩上滑落下来,差点落到蜡烛上,肖兰时用另一只手眼疾手快地那么轻轻一挑,给他又拨了回去。
“以后一定要呆在我身边,千万不要离开我的视线,我走到哪儿,你就要跟在哪儿,不要乱跑,不要不听话,不要擅自行动,好吗?”
这话突然莫名其妙放在这里,肖兰时只觉得肉麻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撇着嘴想缩回手,但是卫玄序他的手攥得好紧,他根本挣脱不了。
于是他盯着卫玄序的衣服,今天他穿了一身红色,在他印象中,卫玄序的身上还真没怎么穿过这么鲜艳的颜色,衬得他更白了。
他试图岔开话题:“你这衣服挺好看的。”
小卫玄序低头忘了一眼,然后对着他笑起来:“对呀,阿娘给我做的。明天就是我四岁的生辰,阿娘说又长了一岁,要红红火火地过。”轰——!
此话一出,肖兰时立刻感到有一道惊雷从他心里猛然炸开,一股冷意从他脊背蹿起,几乎眨眼间的功夫就冷了他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