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敌_分节阅读_第18节
“倒是个好苗子。”梅见行这才看向许营,“你带来的?”
许营带着恭敬地笑,一点头,“是。她就是小新为您找来的新特助,叫立横。”
“立横?哪个立哪个横,”梅见行又看向立横,显然相当满意了,
“站立的立,横竖的横。”还是许营答。
“好名字。好姑娘。真有种‘偏坐金鞍调白羽,纷纷射杀五单于。’的风范,”转头要往坡上梅宅走,见此,梅新跟上,去扶住了爷爷的胳膊。梅见行却没继续往前走,而是又回头看一眼立横。立横也懂事,上前,扶住了老爷子这边胳膊。“哪里人,”梅见行问。“灵州人。”立横再轻声答,很稳重,但也回来了些小姑娘初遇生人的谨涩……许营也再跟上。
全程,梅见行没看那头车的二人。
是呀,你是没见,梅见行稍扭头与立横一问一答间,他右手边搀扶的小孙子梅新是往后看了一眼许营的——两人眼里何其惊喜、满意!
这个立横呐——果然好得很!一出场,就这样在爷爷面前给了他大哥一个恁大的下马威!!
哼,终于也有“爷爷眼里没有大哥梅林”,只带着他往前走的时候!
第53章
这梅见行呀,有两个孙子,梅林,梅新。从小就看出有点“偏心”,总说老大梅林“最像自己”,事实,梅林也“不负众望”,一小优秀到大,是梅见行的骄傲!
梅新呢,典型的纨绔子弟,真的就不出色么?怎么可能!不出色,能号得动满都这么些玩字号?肯定也足够有能力。只不过一小就被哥哥的光环笼罩覆盖,“黯然憋屈”,肯定对大哥就嫉恨在心。
爷爷去年中风,有过一个“生活私助”,就是大哥的女友迟甲离。这真是个美好得不像话的女子,你想想,本来爷爷就偏爱大哥,加之还有这么个“未来嫂子”在身侧侍奉,爷爷不更器重大哥?
可,完美的人老天也喜爱,早早就要收回去。迟甲离去年年底突发心脏病离世了,这对大哥来说是沉痛打击,爷爷就此也失去了一个称心如意的私助。
迟甲离还有个妹妹,就是刚才那个“要掴掌立横”的女孩儿,名乙离。乙离要说容貌上比姐姐还出色,能力也不差,就是因为家中幼女,也是宠狠了,自是脾性更骄纵傲霸些。
甲离离世,乙离就想补位,不仅想继续当老爷子的私助,更想的是,成为大哥未来的妻子!
这点,梅新看得通透,聪慧的大哥未必看得透,毕竟他被甲离离世的悲伤笼罩,还得有段时间的“感情延续”,会把这种“怜惜”继续推及到乙离身上,也就容易被蒙蔽双眼,对乙离更容忍。
不过,爷爷还没糊涂,应该不甚满意乙离,要不,迟迟也没录用她呀——也就是这个空档,叫许营“遇见”了立横。
所以说,梅新能不欣悦至极吗,老天终于开眼,叫他有机会在爷爷跟前“翻身”,在他老人家眼里有一席之地!
打败大哥,立横立了头功!不仅稳夺了“私助”的位置,而且,今后因不断亲近爷爷,可能还会为他带来更多益助。梅新开心呀,当天亲自送立横回家。
许营开车,梅新与她一同坐在后座。
一路,梅新就手撑额角、手肘搁在窗边,看着她。
立横内心淡定,这会儿她虽还不了解梅家以上这些“内幕”,可也清楚自己今天的“表现”足以满分,得到梅老爷子青睐——他当然满意。立横轻哼,你可是第一个主动跳我手上来的,等着,要顺利,你和逢缘一起划掉!
不过,面上,立横明显有点局促,不自在。被这样个“坏水气儿重”的世家子盯着瞧,没几个姑娘承受得住!梅新,长得实在精致。或许这也是他极不喜欢他自己的一点,虽说也有几分像,毕竟兄弟,但大哥比他长得就更周正些,看着就“正气使然”。他呢,太漂亮,就扶不起来做大事一样……
梅新突然笑起来,“你穿黑白是好看,这身儿也脏了,走,买几件去。”
立横是一直“不敢”看他,确切讲,是“直视他的眼睛”——人呐,眼睛太美丽,又坏水多,自是可吸纳一切样儿,谁敢和他对视!
立横“不敢有意见”,许营肯定也听他的,车,向满都最奢豪的一条繁华道而去。
第54章
小新真的极有眼光,有品位,起码选的衣裳,配的鞋,立横是满意的。
立横喜欢白色,从前她的衣柜里白色也居多。从小她的衣裳均由伍里夫设计。
世人提起伍里夫,他时常被当成大众文化的标签,可他似乎又很知识分子。比方说一本庸俗透顶、物欲横流、揭秘超级阶层过着怎样污秽生活的书里,伍里夫是唯一被引用的设计师;而另一本挺有文化、高深莫测的书《计设心灵》里,他又被隆重推出,大谈他的设计精神,总结为:60年代是“结交激进派的时尚”,70年代是“唯我的十年”,80“追求权力”……
这个如今已老朽的老头儿,的确过着平常又奢艳的生活,即使嬉皮士横行的年代,他也坚持那身白色西装行头,左口袋里永远放着黑色墨水钢笔。
立横对这个白衣有型老叟的评价是:他的打扮仿佛正是出自他所批判的王国,乏味、一成不变,但又是金钱堆砌起来的瞎讲究。
却,无疑,伍里夫是最了解的立横的,这个他从小打扮的女孩儿,永远是他最神秘的缪斯……
所以,你看看小新感觉还是对的吧,他带她来的,正是“伍里夫”品牌开在满都最大的“豪奢店”:伊甸的过去。
她是伍里夫最原始的缪斯啊,你说,哪件拿出来她又不适合呢?件件为她而生!
别看小新翘着腿坐在圆形皮椅上,手撑着下巴,走马观花地看店员拿出一套一套给她换,其实,心灵大为冲击呐,似乎看懂了每套衣裳的“灵感概念”,迷人的伍里夫啊,迷人的立横……
立横戴着一只镯子走来,没扣上。
她知道伍里夫的这些配饰都有些“极致设计”,譬如这只镯子吧,通透银白,其实不是这个色儿,伍里夫会让里头灌一种“特制的红墨汁”,流动红血一样,伴随着手腕的摇摆,会更好看!
这是一只崭新的镯子,都是灌汁后再合拢,立横没打算要,所以不扣。
“这套可以。”立横说,意思她就要这套了。
小新懒懒起身,走近她,靠得极近,“都好看,都要。”一手拉起了她戴着镯子的手,“扣上呀……”“诶,”立横阻止。一旁店员赶紧上前,说了缘由。
小新一笑,“这只也要了。”说着,更叫人难以想象的,他忽抬起自己的左手,对着自己无名指腹狠一咬!——立横看着都疼。指尖汩汩流出血,小新低垂着眸,将自己的血液灌挤进镯子里,银白的镯子立即生动起来,红色的血液真实地涌动其间,妖艳异常!配上立横的腕子,堪称艺术品……
你晓得,店员们,嗯,包括里面比较少的顾客,哪个不看着这边都入迷了!
梅新的颜就是毒药,加之这样的举动;立横简直就是为“伍里夫”而生——这一对儿!挨着这样近立在那儿……梦幻得不成样子!
还有这叫人咋舌的大手笔,
伍里夫一套下来,包括衣裳、配饰啊,小十万。
他整整带走了九套!
到了立横的住处——立横在满都暂居的住处,是东晨安排的,大学校园家属楼里的一个独栋小二楼。环境单纯也安全。
许营将这些手提袋整整分三次送进了屋。
梅新环胸靠在车门边,瞧着她,“哎呀,你也别有负担,这些就当我先预支的薪资。在爷爷身边,你自然要穿的得体。”
他这么说,立横也无话可说。干脆不说。
梅新又走近她,月光透过门前大树的树影洒落下来,斑驳打在他们身上,
梅新再次牵起她戴着镯子的手,没拿起来,而是插进去十指相扣,轻轻说,“别取下来,至少来我家都戴着。”
立横似乎微弯唇。
梅新垂眸望着她的唇,“你有手段的话尽管用在我身上,我不介意。”足够暧昧诱惑哦……这话儿是说她好还是不好呢,估计“不好”,觉得她是东晨的人,可也鼓励她尽管来,我不介意……
梅新许营的车驶离走了。
立横唇边的微弯根本就没落,她抬手看看镯子,又抬起对着月光——里头的鲜血恁得艳美……
忽,
一道车灯打在她身上,
立横顺着就抬着的戴镯子的手抚在了额上,遮光,看向那边,
看到,
逢缘从车里下来。
第55章
逢缘从哪里就看到她了呢,很久了,他的车路过附一路,看见她和梅新、许营一起从车里下来。
道旁那是一家宠物店吧。——逢缘注意到立横的衣裙有些泥渍。——他们进去那家宠物店有一会儿了吧,出来,见许营手里拎着个见方的小竹笼。
嗯,那只锹形蝉“认准”立横了,迟迟不离开,立横只有“收养”它了。以后就叫它南方,这也是她从前一只锹形蝉的名字。离开大都后,她所有的一切都不知所向,包括她的宠物们……
见到她和梅新许营在一起,也不奇怪,应该就这几天吧,她是会被带去梅家见梅见行了。她的事,自有东晨去操心,逢缘本该略过。可这时,不知怎的,就一路跟上了……
他们进去了“伊甸的过去”,这家奢侈品店里,立横一套一套衣裳地换,梅新坐那儿撑着下巴欣赏地看……逢缘远远坐在道旁的座椅上,隔着落地玻璃看她……
立横确实是个深渊,你望不进她的心底,或许也是她野心大,或许就根本是她“单纯”直白地不遮掩:望什么望,有啥可望的,我就是这样,是你想多了!
但,不可否认,她着实迷人。
女孩儿复杂是叫人操心,可也叫人跃跃欲试呀,她太多面,憨呆的,骄纵的,专心致志的,狼子野心的……
逢缘不由靠向椅背舒口气,无疑,她真好看。隔着这些往来的人潮,隔着奢亮的落地玻璃,她穿的每套逢缘都望见了,好看,很漂亮。
虽说这些大包小包的钱对梅新不算什么,难得的是,他愿意为你“提包”呀。他们出来了,立横还是穿着她带泥渍的衣裙,梅新左手放裤子口袋里,右手提着一个纸袋,估计这是比较重要的。其余的,店员早已恭敬放上车。
逢缘就这么跟他们回了家……
……
立横注视着他,
从难度上讲,都是一样的。别看梅新“浪”,好上钩,才不一定,这种人变得快,喜怒无常;更不提逢缘这样的了,根本没这方面的心,他“志存高远”,一切都可拿来利用。所以说,都不易得手。
别说立横的复仇都从“感情”下手,废话,但凡她不至落魄于此,从前,一句话就可以要一个人的命,用得着这样周折?且,“感情”才是男女抗衡的致命武器。当然也不见得非得是“爱情”,如果他把你当战友对你十分信任了,你背叛了他,同样伤透他的心!
虽说东晨一再跟她保证,他们不会拿她当“武器”参与到“对梅新的计划”里,立横才不信——至少不信逢缘会这样。从他“愿意降低姿态”道歉“求她去赴初见梅新的宴”,目的就已很明显!他看清了“她的价值”,所以值得“他道歉”。
不过这样一来,到理清了立横的思路:你要什么,我给什么,一定给到“撑到你”!最后,一针戳破!
……
逢缘走过来,
看一眼她衣裙,“怎么搞成这样,”
“摔的。”立横放下手要走进屋去,
逢缘一把捉住了她手肘,正好捏住她刚儿“救南方”时磕碰到的伤患处,虽说她是死肉,好得快,可也不至于“立竿见影”,他一捏,还是痛,立横叫出来“哎呀!”
逢缘蹙了下眉头,可还没松手。立横挣,“快松手,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逢缘到微笑起来,直接手滑下来牵起她手往车边走,“好,不拉扯,咱们正正经经去看医生。”
“神经病,看什么医生,”立横还要甩开他的手,
逢缘握得紧,回头,月光下,星子一样的眼睛带着笑,“去看毛医生呀,正好我也要去开药。”牵拽着她走了。
立横噘着嘴不情不愿,身子还往后微倒,
前头,逢缘牢牢握拽着她手向前走,
月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