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女配的101种be(快穿)_分节阅读_第65节
“当真。”
章开武打量着南秀这张普普通通的脸,实在想不出她拒绝的理由。顾崇知恩图报,这于她来说几乎是天上掉馅饼的美事,怎么反倒拿乔起来……难不成是欲擒故纵?
他自觉刻薄,不自在地咳了两声,语气更柔和了一些:“顾崇与我说这件事时,我能看出他是极为认真的。即便是出于报恩的想法,也是他深思熟虑后做出的抉择。你可要想好了,真要拒绝?”
南秀微垂下眼帘,一副默认的样子。
章开武迅速扫了屏风一眼,还是咽回了“再回去考虑两日”这句话,只语重心长地说:“我并非你二人的师父,但既作为掌门,也是你们的长辈,理应替你们操心终身大事,不过也不好硬将你们凑做一对。既然你不想嫁他,便自己去与他说明白吧。”
南秀点头应下了。
“掌门若无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章开武巴不得快点打发了她,“去吧。”
外面好半晌再无人声响起。章凤儿忽然惊醒,低头一看,手中的书页已经被她揉搓得不成样子了。
等她从屏风后走出来,南秀已经离开了。
章开武仔细端详女儿一眼,见她表情复杂,说不上是开心还是不开心,走过来拍拍她肩头,慈爱道:“南秀对他有恩,他不得不如此偿还。好在南秀颇有自知之明,你还有机会,不是么?”
章凤儿心绪难宁,一时间各种滋味涌上心头。
第80章 男频重生文中的女配十
顾崇再度自梦中醒来, 发觉冷汗已经湿透了衣裳,但他仍然板着一张脸, 看不出丝毫醒后惊慌和不适。梦里无非又是过去的惨状重现,他还是那个武功尽失,双目不能视物的废人。
这段时日他早就习惯了做这样的梦,却不觉得是种折磨,因为至少有 一半的梦境里南秀是陪在自己身边的。这种梦做的次数多了,他的心境也从细微的不安逐渐变为贪恋。
贪念渐重,甚至不愿醒来。
可惜近来的梦境最后南秀总会离开他, 无论怎样挽留都无济于事。
夏末燥热难耐, 他翻身坐起来,依旧是长久出神。
之前南秀与他同住在天奇楼, 拒了他的求娶后便默默搬走了,如今暂时与冯师妹住在一起。察觉到她是在刻意避着自己,他也不常出现在她面前讨嫌, 心想总归是共同生活在四方山, 既然她不愿意嫁人, 他可以等,或者只是远远陪着她也好。
日出日落,春去秋来,就像过去的很多年那样。倒也没什么不好的。
但事情却不会如他设想的那样发展。青阳派的秋天奚因对南秀有舍命相救之恩,两人来往不断, 也终于印证了他内心深处的不安——前日秋家父母特地代儿子前来四方山提亲。
两人相识才不过几月而已。
并且这一回, 南秀没有推拒。
提亲那日, 他坐在一旁认真观察了秋家父母。二人从举止言谈来看浅薄、谄媚, 又胆小如鼠。他并不觉得这样的父母能养育出什么好儿子来。
但显然南秀并不在意这一点。
终于捱到天明,顾崇起身换衣、洗漱、用饭、照旧每日去校场看新弟子练武。从头至尾他的神情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 门中弟子也早已经习惯他这幅清清冷冷的样子,只当他是劫难后的性情大变。
大师兄剑法超群,能得他两句点拨自然受益匪浅,所以虽然顾崇性子一天比一天冷,门中弟子还是打心底敬服他。除了死了一个心术不正的方灵远,门派内看似一切照旧,和从前没有太大的分别。
至于南秀,她拒绝了大师兄,却看中了别家门派名不见经传的小弟子,背地里议论声不少,但远不像过去拿她和顾崇取笑时那么恶意,多数是在替她可惜,觉得她是丢了金子捡木头。
离开练武场后顾崇走到了南秀如今的住处附近,但只略站了一刻钟,便又走了,直到半路听到关于南秀的交谈声才再次停下脚步。
从前那些难听的话他曾听过一些,但次数不算多。毕竟他一直在天奇楼中苟延残喘,连太阳都少见,没想到如今痊愈了,还能碰巧撞见些只言片语。
他站定在原地,辨认了一下凑在一处说话的几人是谁。
那几人没有立刻发现他的存在,还在继续谈笑。
“你们说南师妹图什么啊?听说青阳派那个姓秋的,自受了伤之后连拿起剑都费劲了。”
背对着顾崇的李山将嘴一撇,接话道:“或许南师妹就好这一口吧。要我说,她还配不上现如今的顾师兄呢,与那个秋天奚倒也算般配。”
从前李山就爱调侃南秀和顾崇,与他关系好的弟子都习惯了他的嘴贱,上一次被冯梦师姐撞见后教训过,老实了一阵,如今听说秋家来提亲这样的大热闹,竟又忍不住了。
还不等有人接话,其中一人忽然看到了李山身后不远处站着的顾崇,脸色瞬间大变。他的异样也令其他人察觉到了顾崇的存在,纷纷站直身体,不敢抬起眼乱看,心虚又畏惧道:“顾……顾师兄!”
顾崇面无表情,倒也没有斥责他们,只挨个将他们看了一遍,然后径直走了。
等人走了,李山长长吐出一口气,劫后余生般抚了抚胸口,紧接着又笑自己过于紧张,顾师兄对门内师弟师妹向来宽和,而且方才自己也是在为他抱不平。顾师兄想娶南秀,却被她拒绝了,若这件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也势必要气恼南秀不识好歹。
但几人也没了继续谈笑的兴致,很快就散了,各自回了住处。
谁知不过半个时辰刑堂便挨个院子来提人了,将他们一个不落地揪去挨刑杖。几人心知肚明因何受罚,打疼了也不敢大声叫嚷,更不敢叫屈,别的弟子好奇地跑来问他们受罚缘由时也一个比一个嘴严,闭口不肯多提。
……
章开武大寿那日,青阳派掌门还特地前来贺寿,也是为了表示他大度不计前嫌,并未将方灵远的过错归咎于四方山,两派依旧交好。
这一次过来孙奇峰还带上了秋天奚,心想若自家弟子和四方山弟子的婚事顺利,倒也成了门派间的一桩美谈。章开武也抱有同样的想法,场面话备了一箩筐。南秀这么多年来从掌门口中听到的对自己的夸赞都没有这一日多,听他面不改色地把她形容成了一个勤奋懂事的好弟子。明明平时听到的大都是责骂她如何顽劣不肯受管束。
南秀听久了便有些想笑,嘴角不由得翘了翘,抬眼见秋天奚正看着她,也不知已经看了多久。
他今日穿了件蓝衫,模样清俊,眼中笑意细碎。
她也没忸怩,大方地回了他一个笑容。人来都来了,婚事在她反复考虑之后也认真应下了,倒不如寻个机会与他多说两句话。尤其她一直忧心着他的身体,想仔细问一问。
而且与秋天奚成亲,总归比盲婚哑嫁要好吧。
南秀正视自己对他的好感,也想要彻底摆脱预示梦中那个可怕的前世,一厢情愿会带来祸事,两情相悦的结果总不会比梦里更坏了。她不知道自己的眸子此刻亮亮的,盈着浅浅的情意,不远处的顾崇真切地看到后像是被刺了一下,缓缓将手攥成拳。
宴席后南秀带着秋天奚在四方山随意逛了逛,等四处没什么人影了,才转而问起他身体的情况。
二人停驻的树下时不时有落花飘过,她一脸认真地询问,像是在问什么天大的事,秋天奚忍着抬手摸她发顶的冲动,柔声说已经全好了。
南秀一脸不信,拔剑便要试他。
同门间友好过招是常事,秋天奚神色却微微变化,剑也未出鞘,只抬手轻轻格挡她的招式,明显是不愿与她动手。
南秀始终收着劲,但因为要观察他是不是真的完全恢复了,手上招式不停,打定主意要逼他拔剑出鞘。见她这样一本正经,秋天奚倒退几步后忽然皱了下眉,手腕一软,脱力般松了剑。
南秀以为他又是在逞强,连忙收起剑慌张地凑到近前想要伸出手去扶他。结果在凑近的一瞬间,被他用微凉的手指在颈间轻轻抹过。
南秀退后一步,抬手一摸,在他方才轻轻碰触过的地方摸到一片花瓣。
“交手时可不能同情对手。”秋天奚朝她莞尔道。
南秀也跟着笑起来,捻着花瓣也不气恼。看她傻乎乎的样子,秋天奚笑着摇摇头。
……
秋天奚走后,南秀趴在窗边的书案上,盯着四个巴掌大的、沉甸甸的金子打成的人像发呆。
有着嬉笑怒骂四种表情的四个小人像排成一行,静静立在她面前。
之前他们在街上闲逛时遇到了陶土做的人像,她觉得有趣多看了两眼,真没想到今日会收到用金子做的。
冯梦来时就撞见这一幕,眼睛都险些被这几个金灿灿的金坨子晃瞎了。
秋天奚不过是青阳派的一个小弟子,即便给她留下的印象不错,可与顾崇相比属实不够看。原本她还想再最后劝一劝南秀,可见了秋家这财大气粗的手笔,到嘴边的话也立马咽回去了。
南秀却一直在出神。
她忽然伸出食指将怒气冲冲的小人戳倒,小人重重栽在桌面发出一声闷响。
第81章 男频重生文中的女配十一
冯梦见南秀戳倒了人像却不扶起来, 只直愣愣地盯着看,似乎是在生闷气。
“怎么了?”她疑惑地问。
南秀也不答话, 坐直身子,将这几个人像收回匣子里,合上盖子时手上用的力道不小。
方才不是还好好的么?冯梦更觉得奇怪了,正想再问,南秀抢先问道:“师姐,我是不是挺傻的?”
她声音微沉,听不出情绪。
冯梦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沉吟一瞬, 才道:“从前你一门心思对顾崇的时候,是挺傻的。”
剩下半句话冯梦没有说完:现在清醒得也很不是时候。
哪有人付出一切之后, 连回报都不求,平白送了别人那么大的便宜。好在那个秋天奚看起来也算不错,但愿是南秀的良人吧。
南秀却不是在说这个, 她扯扯嘴角, 自言自语:“是好骗。”
怪不得她总是隐隐觉得秋天奚身上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怪不得自初见起他就那么热心肠。一旦开始怀疑,任何曾经忽视掉的细微相似之处都会放大,一点点印证她的猜想。即便他尽力掩盖了从前的痕迹,但两人朝夕相处许多年,哪怕分别了很久, 也不会彻底忘记。
今日他的剑虽然未出鞘, 交手时那种熟悉至极的感觉却令她几乎是坐实了怀疑。她学武时的启蒙便是他, 用心模仿过他的一招一式, 过招时哪怕他露出一星半点从前的影子,都能令她真切地捕捉到。
更离谱的是, 她居然真的对他的假身份动了心。他不知从哪儿找来那一对假父母,编造出从小到大的成长经历,几乎是滴水不漏地织起一张大网耍得她团团转,难不成是在写话本子吗?
她先是生气,但紧接着又忆起自己当年从关山楼逃跑的事,气愤中夹着几分尴尬愧疚,心情变得异常复杂。
冯梦察言观色,但端详了半晌也看不出她是在为什么生气。
这时院子里忽然跑来一位报信的弟子,慌里慌张地朝两人道:“掌门受伤了!”
此时已经入了夜,这道惊惶的声音传入屋中后登时令气氛陡转。南秀也顾不得继续胡思乱想,迅速起身先随冯梦前往掌门住处查看。
在赶去的路上她们才问清,原来是有来客意图刺杀章掌门。
而当南秀与冯梦赶到时,章开武的院子里已经站满了弟子,早将伤人者团团围住了。
章开武捂着受伤的手臂坐在堂中的椅子上,章凤儿在为他上药包扎,而伤他的人竟是个穿着素裙,样貌娇俏的少女。少女伤势很重,裙上晕开大片血迹,一张脸也毫无人色,也许用不了多久就会因失血过多而亡了,但此刻还在强撑着大骂章开武该死。
更令南秀意外的是,同门李山正以一副保护她的架势牢牢挡在她身前,又惊又怕地与师兄弟们对峙。他也不敢提剑指向同门,一直在语无伦次地替身后人求情。
李山前些时候刚在刑堂受了刑杖,身体还没有完全养好,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加之此刻惊慌无助,更显得可怜。
听一旁师弟以恨铁不成钢的语气细讲,南秀才知道是李山在外结识了这位阿音姑娘,相处后生了情,已经悄悄来往小半年了,今日将人带回来准备趁着掌门大寿这样的喜日子请他做主,同意两人结为夫妻。谁知心上人另有所图,与掌门一见面便抽出藏在身上的匕首要杀他。
听到李山带着哭腔的恳求,阿音讥诮地笑了笑,显然并不惧怕死在此处,再开口时语气平静了许多,像是在对李山解释,又像是自语:“章开武杀我父母,我要他偿命有何不对?”
她嘴唇苍白,整个人已呈现出将死之态。
章开武坐在椅子上,忍痛打量了她几眼。因少女眉心有一颗红痣,很快他便认出这人是伏春门妖女的女儿,当初自己没有赶尽杀绝,放了年幼的她一命,没想到却是放虎归山。
“原来是伏春门余孽。当年伏春门与关山楼狼狈为奸,你父母死有余辜,我好意饶你一命,今日却敢来送死。”
听他提及自己父母时语气极为轻蔑不忿,阿音已经平静的表情又再度扭曲起来,咬牙切齿道:“你胡说!我父母替伏春门办事不假,但从未害过任何一个人,分明是你们见到所谓的魔教便杀,全然不论好坏……”话说到这儿她忽然停下,像是没了争辩的兴致,冷笑一声,喃喃道,“是非对错,该是你亲口去向我父母解释。”
阿音的话令章开武面色一凛,冷声命顾崇即刻斩杀妖女。
顾崇提着的剑微微侧身。而李山还在不死心地恳求着,他盯着顾崇,颤抖着嘴唇道:“师兄,求你了,阿音与掌门许是有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