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情情篇(二十二)绞杀143
在这个过程中,林畔儿一步步沦为他的禁脔。一块严禁他人染指的肥美羔羊肉。
裴缜的心万针攒刺般作痛。
裴绪回到卧房,由大夫人服侍着脱下衣袍。
“二叔那头搞定了?”
“嗯。”
“二叔那样一个守文持正之人,到时候真能派上用场?”
“若搁平时,万万用不上,眼下非常时期,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甭说伪造证据,就是让他杀人放火只怕他也会从善如流。”裴绪成竹在胸。
这几年,常山王专权独断,狂妄自大,早已不是当年英明远炽的模样,且心胸愈发狭隘,但凡得罪他的朝臣总会莫名其妙地消失或死亡,弄得朝中人心惶惶,皇帝对其积怨久矣,碍于他的权势,一直隐忍不发。
裴绪虽依附于常山王,观其行事,不是长久之兆。早有改换门庭的打算。一方面与房家结姻亲,融入对方的势力圈子,一方面使淑妃枕边游说,明示裴氏一族永远心向皇帝。
皇帝果然接下这份忠心,散朝后偶尔邀他下棋。棋子错落间聊些闲散家事,然而最近,皇帝的话题渐渐往朝堂上靠拢,隐隐约约表露出对常山王的不满。
裴绪便知时机到了。
常山王为林畔儿的状况忧心不已,和裴绪提及此事,裴绪直言他有“起死回生”之术,只需教他单独与林畔儿见上一面。
常山王道:“什么起死回生术,还得瞒着我施法?”
“王爷若在场,青姑娘心存芥蒂,只恐收效不显著。”
常山王无奈同意。
林畔儿向壁躺着,几乎还维持着与前几日如出一辙的姿势。
裴绪走进来,看到桌上饭菜一口未动,以调笑的口吻道:“还真打算把自己饿死呀?”
来到床前,把她揪起来,才两月而已,她已凋零得不成样子,双颊凹陷,眼下覆着浓重阴影,眼神空洞洞,像具没有灵魂的木偶。
“你和玄朗,还真是如出一辙地犟啊。”裴绪轻轻叹息。
听见“玄朗”两个字,林畔儿眼珠微微转动,裴绪见有反应了,趁热打铁道:“你不想问问玄朗怎么样吗?”
林畔儿张开嘴巴,半晌发不出声。
裴绪知道她关心什么,直言相告:“玄朗他不好,差点死掉,全靠一股恨意支撑着活到今天。”
林畔儿试了几次,可以发声了,却是前所未有的嘶哑难听,“他知道我还活着吗?”
“刚刚知道。”
“叫他不要管我。自己好好活着。”
“前提是你好好活着。”
林畔儿沉默下来。
“你必须好好活着,你还有大仇未报。”裴绪将自己的大手覆在林畔儿的小手上,贴近她耳畔,呢喃数语。
林畔儿眼睛蓦然大睁,不可思议地看着裴绪。
裴绪起身告辞:“好了,我也该走了,要努力加餐饭哦,畔儿。”
推门之际,身后传来她的嘱托。羽毛般拂过耳际,令他微微动容。
“大哥,照顾好玄朗。”
“好。”
他承诺。
出来后,裴绪自信满满道:“王爷放心,她不会有事了。”
“你跟她说了什么?”
“王爷怕是不想听。”
“少跟我来这套。”
“我跟她讲了我那好弟弟与我的弟妹如胶似漆,耳鬓厮磨的事。”
“房家女儿不是死了吗?”
“是死了,可是咱们青姑娘又不知道。”裴绪嘴角攒起笑意,“得知心上人压根不在乎她,转头和别的女人蜜里调油去了,她岂能咽下这口气?有时候,人是依靠恨意活下去的。”
“哼,她对那个小寺丞倒是上心。”
裴绪无奈摊手,“您看,我就说您不爱听。”
“少抖机灵,倘若她还是不肯用饭,我唯你是问。”
“是,若不成,王爷尽管责罚下官。”裴绪身子微微俯低。嘴角却抿着笑意。
回府后,裴绪过来告诉裴缜他见过林畔儿的事。乍闻林畔儿的消息,裴缜有些许惶然,无限地期待她的消息,又害怕闻知她的消息。归根结底,怕她过的不好。
“她有没有说什么?”
“她叫你好好活着,不要管她的事。”
“我怎么可能不管她!”裴缜情绪激动地攥紧拳头,太阳穴因为血气上涌而突突地跳动,“我绝无可能放任她留在常山王身边,继续着那种囚笼般的日子。”
裴缜以为裴绪又会阻止他,反常的是没有。只见他幽幽叹一口气,语声跟着柔软下来,“我正为此而来。”
在裴缜诧异的目光中,裴绪拉开一把椅子坐下,将他的计划娓娓道来。
中伏仲夏,正是长安天气最热的时节,一条消息不胫而走,在长安各坊流传开来。
开始只是百姓之间茶余饭后的谈资,渐渐演变到了物议沸腾的地步,因事关皇家清誉,谏议大夫、左拾遗、右补阕接连上疏,奏请皇帝彻查真相,若为假,追查源头,惩治造谣之人,倘为真,不论涉及到谁,务必秉公执法,严惩不贷!
谣言源自长安县经办的一桩案子,皇帝遂急招长安县县令入宫,问明经过。
魏县令回禀道:“此案系妇人被拐案,由一人被拐牵扯出多人失踪,失踪者皆是刚刚生下孩子不久尚在哺乳的妇人。经过下官的按图索骥以及大理寺裴寺丞的襄助,很快查清这伙贼人的据点,乃是义宁坊一波斯胡寺的废弃佛塔内。之后顺利解救出妇人三十一名,抓获歹人若干名。然这伙歹人分工明确,无法拷问其主谋。唯一知道些什么的胡僧阿罗斯于牢中畏罪自杀,故此案至今悬而未决。主谋系何人,收集的奶水作何用途下官一概不知,更不知坊间为何造谣四起。唯独办案的过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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