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义结金兰19
沈廷被安排在离溯光院不远、朱颜之前居住的若竹院。这若竹院坐北朝南,因东面栽植了大量竹子才得此名。只不过先前朱颜在这里住的是西厢房,沈廷被安排在了主屋。
沈廷搬来这日,李澄明吩咐人今日将晚膳摆在若竹院里。朱颜熟门熟路,自行先跑去找沈廷,见了面又是深深一躬。辰良原本正在为沈廷布茶,远远见个锦衣少年风一般跑来,上来就对着主子行一大礼,手上一抖,茶水洒些出来,手背立刻红了一片。他忍不住“嘶——”一声。
“沈侍郎,再次感谢您的救命之恩!”脆生生的声音让辰良一时忘了手背上烫伤带来的疼痛。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少年。少年目光纯净,笑起来的时候耀眼得仿若天上的星辰。
“朱公子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沈廷起身,将茶盏慢吞吞放在茶席上。朱颜亮晶晶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心想:这沈侍郎怎么看都像是跟宋初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可一个姓沈,一个姓宋,沈侍郎也不可能是宋初明他祖宗啊!他抿紧唇,眉头攒起。
沈廷被朱颜盯的不自在,干咳两声:“辰良,这位是王府上的朱颜朱公子。”
辰良赶紧施礼,朱颜却毫不在意地摆摆手说:“不用施礼,大家年纪差不多,这样多尴尬。”
辰良听朱颜这般说辞,更觉得他有趣了。手上的烫伤隐隐疼起来,他跳起来,跑去屋里寻找烫伤药去了。看到辰良跳脱的模样,朱颜笑道:“真有趣!他应该能和牧遥成为很好的朋友,他俩性格很像。”
沈廷安静地看着他,心想:他俩已经是很好的朋友了,在很久之前。“你说那晚同你一起的少年吗?他今天怎么没同你在一起?”
说到这个,朱颜拉下脸来,嗫嚅着说:“听朝槿说,因为他没保护好我,我醒来之后他就被李澄明罚去洗茅厕了......”想起上午他去茅厕找牧遥,牧遥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他忍不住“噗嗤——”一声笑起来,“哎呀,你都不知道牧遥那张脸臭成什么样子,哈哈,笑死我了......”
“哈哈,茅厕是真臭,回来后我泡了好久才把味道去掉......”朱颜说到兴奋处,笑声更刹不住了,直笑得前俯后仰。
虽然沈廷不知道朱颜为何而笑,但他的笑声颇具感染力,让他也忍不住弯了嘴角。受此感染的还有刚走至院门口的李澄明和李琛。
“他笑起来的样子是不是挺好看?”李澄明自言自语道。李琛疑惑地看了眼自家王爷,朝嬉笑的二人大声喊:“王爷到——”
朱颜一愣,抿紧了嘴巴,笑声戛然而止。沈廷迎上来欲施礼被李澄明制止说道:“在这里没有官职高低,只有你我兄弟二人,不用那些虚礼。”
沈廷望着被李澄明握住的手,仿佛二人一下子又回到年幼时的光景。他微微颔首:“好,听大哥的。”
朱颜听到沈廷喊李澄明大哥,慌忙凑过来。“哎,你喊他大哥啊?”
沈廷疑惑地看着他。
“巧了,他也让我喊他大哥。”朱颜上下打量了一下沈廷,提议道:“你比我大,那不如你当我二哥?”
沈廷看向李澄明。黑纱下,李澄明眸子里带着些隐忍的怒火。就在朱颜以为他又要斥责他胡闹的时候,听到他说:“少卿愿意就好。”
朱颜开心得要跳起来,一把挽住沈廷的右臂,来回晃着,央求道:“你同意嘛——你同意嘛——”凭着常年跟着宋初明混的经验,朱颜看出沈廷是个耐不住女人磨的。
果然,沈廷纠结地点了点头。
朱颜突然想起古代的歃血为盟。便差人去拿了一只碗,又从李澄明身上摸出之前在山洞里塞给他的匕首。自药王谷回来后,李澄明又重新做了一柄刀鞘,上面还镶嵌了一颗黑色的宝石。
沈廷一直在留意朱颜的动作。见他随意地从李澄明身上摸出匕首,正准备划破自己的手指,又突然将匕首塞回李澄明手里,笑嘻嘻地对他说:“长幼有序,大哥先请。”
李澄明似是想到了什么,轻声笑了,将自己的指尖血滴在碗里,沈廷也随后将手指割破。两滴血在水里打转。
沈廷将匕首递给朱颜:“三弟,该你了。”朱颜犹豫片刻,将手指就着碗口极快地用匕首化了一道,然后手指在碗里一搅,开心地说:“好啦!”
沈廷大笑:“大哥,你能猜出咱们这好三弟做了什么了吗?”李澄明不作声,听朱颜的笑声,也猜出不是什么规矩事儿。只听沈廷笑道:“这小子将手指在碗里乱搅一通。这伤口沾了水,不更疼吗?”
李澄明没有接话,心里却猜想:朱颜不知又要耍什么小把戏?
沈廷欲将碗里的血倾洒至地上,却惊讶地发现碗里的血液竟诡异地融合在了一起,片刻后化作一缕红光,丝丝缕缕钻进朱颜头上的木簪子中去。
“疼——”正在嘻嘻笑着的朱颜大叫一声。头顶的木簪一瞬间发出耀眼的光芒。周遭仿佛有一股莫名的力量环抱着他,托着他缓缓升至半空中。
李澄明一把摘掉黑纱,与沈廷仰望着朱颜。片刻后,朱颜缓缓睁开眼睛,但眼中以往的清澈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睥睨天下的不羁和威严。他居高临下俯瞰大地,痛心疾首地说道:“凡人洛泱,纵使本上神心悦于你,可你不知好歹,屡屡冒犯神威,你可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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